白天飛機、轉車、搬運,大家都累壞了,一坐下就只顧著吃,吃到一半,餐廳的服務人員才進來介紹。
“介個湯,系我們哩火爆款!男人來了都要上哩!”服務人員夾雜著口音,一分多鍾都在說這個湯有多受歡迎。
但是她的口音太重,很多詞大家都沒聽明白,只是受她的語氣和熱情感染著,點頭嗯啊地應和。
卓因行來之前了解過,看這位姐姐如此賣力的講解,沒人反饋很是尷尬,他好心接了句話,“你們當地最有名的是面食呀,這個湯,網絡上都沒有搜到。”而且,他劃拉著手機,確實沒什麽湯的相關資料。
看他願意聽,服務員很熱情地跑過來,用說悄悄話地姿勢爽朗解答道:“壯陽的東西啷個好意思跑到網上去說噻!”
卓因行呆住:“壯、壯陽?”
桌上的主演們也驚掉了下巴。
“什麽?!”
“…啊,我剛剛喝了一大碗。”
“草,完了,不早說。”
桌上是此起彼伏的慌亂,服務員卻是哈哈大笑,一邊往外走一邊提醒道:“大家要是晚上燒哩睡不著滴,可以到後院,好多美女兒嘞!”
這下卓因行明白了,這是條灰色產業鏈,哪裡有人好意思在網絡上去說呢。
只希望這湯是普通的滋補湯,引導遊客去光顧灰色產業,而不是效果極其強勁的藥湯,讓遊客不得不去光顧後院。
因為剛才他嫌一份甜炸糕太膩,也喝了整整一大碗…
但鄭導正在分享創作靈感的興頭上,天王老子來打擾他也管不了,沒顧得上追究,抬胳膊舉起酒杯,“算了別管了,頂多流個鼻血,這菜不是挺好吃的嗎?喝喝喝。”
這種不合時宜的淡定,反而穩定了軍心,“來提一杯,感謝其他菜品的美味!”
卓因行歎了口氣,舉起手邊的酒迎上去,余光瞥見周赫那一碗熱湯也空了。
他突然覺得不對,周赫之前就是在這邊工作的,都是同行,對於競爭對手的營銷策略應該都知曉一二,對這個湯,應該也有所了解才對。
他問道:“你也沒聽說過這個湯嗎?”
“沒有,我只知道這片的美食出名,所以推薦了這個片區,餐廳是導演自己選的,我也不知道。”周赫臉上是滿滿的無奈,“我不是本地人,工作以後又一直住在半山寺廟附近,了解的有些淺薄。怎麽辦卓老師,這次我不會又像上次一樣吧?”
上次?
卓因行的記憶猛然回籠,瞬間沒空去懷疑周赫的知情狀況了,他的耳尖燒紅起來,自我安慰一般喃喃道:“不會的不會的。”
“就算會,我也不會害怕了。”周赫歪斜身子靠過來,“反正有你在。”
這話有些怪,周赫說完,可能是自己也覺得不對勁了吧,歪著頭找補,“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在的話,一定會幫我,也不是,就是——”
“好了可以了,我意會了。”怕他越描越黑,黑到被劇組其他人誤會,卓因行趕緊製止,提起酒壺一人滿上一杯,“不說了,都在酒裡了,乾一杯。”
他們這邊交談得歡,被導演看見,“誒誒,別自己喝啊,來來來大家一起提一杯。”
開了這個頭,就很難輕易結束,娛樂圈的人早已習慣這種場合,一個個都站起來說幾句話,提一杯。
卓因行身體不好,勉強喝了四杯之後便以水代酒,好在大家都知道他的情況,沒有強求。
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多,桌上趴了一大半,導演也把肚子裡的話全部吐乾淨,這場飯局才結束。
回到酒店,卓因行看見床就走不動路了,他把自己重重地砸在床面上。
那碗滋補湯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邪乎,也可能是因為他本來就不是重欲的人,更沒有欲望幻想對象,除了下腹熱熱的,沒有什麽其他反應。
倒是那幾杯熱酒,應該是老板家裡自己釀的,很純,度數很高,當時喝的時候隻覺得甜甜的,一路回到酒店,後勁兒已經上來了。
他感覺自己眼前的家具都被扭曲變形了,手機鈴響,是羅姐,專門叮囑他早早睡覺,醉了就不要洗澡了。
但是,羅姐往常清晰有力的咬字,到了他的耳朵裡已經開始飄忽,一個字要轉一百八十個彎,才能一點一點反映進他的腦子裡。
直到電話結束,他也就聽清了兩句話,早睡,別洗澡。
衣服也沒有精力換,他趴在枕頭上昏昏欲睡,耳邊卻傳來悶重的敲擊聲,不知道這種莫名的聲音持續了多久,他才意識到,這是有人在敲他的房門。
他開始用小臂支撐自己起身,渾身無力讓他把這個動作做得異常艱難,但是門外的人很執著,敲門聲一直連續不斷。
他的腦子已經失去了思考複雜問題的功能,有人敲門,他就要開門。
拖著頭重腳輕的身體,靠著牆一步步走到玄關,按了好幾次門把手,都因為無力滑脫,但好在最後是達到了目的,房門打開了。
他眼中的畫面早已是天旋地轉,面前的人在說話,他有些聽不見了,但是有人來拜訪他,禮貌上來講,是一定要讓客人進門的。
於是他沒有再勉強自己去分辨對面的人到底說了些什麽,直接把人放了進來,自己支撐不住,再次趴回到了床上。
眼皮沉重,離睡眠只有一步之遙,他卻被人抱了起來,唇面貼到了冰涼的東西,隨後溫熱的水被喂進嘴裡,甜絲絲的,應該是蜂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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