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劣的演技最終還是被拆穿了,時允沒覺得尷尬,反倒有點氣急敗壞的模樣,說著咬咬牙,在許臨熙的腰上掐了一下:“你早就知道我在裝睡了,就是故意逗我玩呢是吧。”
許臨熙勾勾唇,看他這個樣子著實可愛,於是單手一攬,將人抱著坐在了自己身上。
這是時允最喜歡的姿勢,因為這樣與許臨熙接吻最方便。
許臨熙的唇形很薄,兩人舌頭纏在一起的時候,時允腦子裡總會產生那種思緒空白缺氧的錯亂感。
他不抽煙,一直無法想象外人口中所說的尼古丁上癮究竟是怎樣一種體驗,但現在拜許臨熙所賜,不用過多的語言描述,他好像茅塞頓開、突然明白了。
正出神間,許臨熙放在兜裡的電話突然想響了起來。
許臨熙坐在床邊身體微微向後傾倒,時允兩腿分開跨坐在他身上。聽筒裡聲音傳過來的時候,時允抻著腦袋湊了過來,一臉好奇的模樣,急切地想要聽聽電話裡在說些什麽。
許臨熙沒想避這他,看他這樣子覺得好笑,直接開成了功放。
一個陌生男性說話的聲音很快傳了過來:“明天約了池嶼打台球,記得來。”
時允最近天天窩在家裡確實有點悶,現在一聽能出去玩,瞬間來了興趣。
於是沒敢出聲,手指戳著許臨熙腰窩,衝人瘋狂點頭暗示。
許臨熙被戳得有點癢,說話中途扼住了時允的手腕,分神看了他一眼。
時允老實了一會兒,待許臨熙跟對方聊了幾句將電話掛斷,這才眨眨眼,對著人問道:“剛剛電話裡說的什麽嶼,是誰啊?”
“池嶼,關系很好的朋友。”許臨熙解釋。
“你們明天約著打台球,那我可以去嗎?”
時允問這話帶著點想要試探對方的小心思,在他的印象裡,許臨熙應該是屬於那種喜歡獨來獨往,不太交際的高冷型。
現在聽說他身邊也有關系很好的朋友,時允有他自己的私心和佔有欲,也會不由自主地去揣摩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分量。
怔忪間,他聽見許臨熙開口:“不可以。”
時允一怔,忍住失望,呆呆望著面前的人。
許臨熙眉目溫和,盯著時允打量了片刻,最後不忍再逗他,這才伸出食指在自己唇邊敲了敲。
一副的自若神情,柔聲道:“願意賄賂我一下的話,我就收回剛才的話。”
許臨熙第二天要去醫院聽一場專家講座,結束後會直接去幾人約好的地方。
時允在家裡睡個懶覺,起床後洗澡挑了身乾淨的衣服換上,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根據許臨熙發來的定位擋了輛車趕過去。
他這幾年跟著陳彬跑遍了市內大大小小的網吧,但來台球廳這還是第一次。
或許是因為地下室通風條件較差,這裡多數包間的門都是敞開著的。
很快找到對應的門牌號,時允站在門口朝裡瞄了一眼,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進去,因為視線內並沒有出現自己要找的身影。
一個理著寸頭的高個子男生率先注意到他,朝人饒有興致望了過來。另一人手裡拿著球杆,順著同伴的目光也朝門廊處看了過來。
時允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走錯了,複又抬頭看了眼門牌。
再收回目光時,他眨眨眼,對著裡頭的人問道:“請問許臨熙是在這兒嗎?”
拿球杆的男生距離他稍近,緩步走了過來,目光上下移動打量著時允:“你是?”
看來是這裡沒錯了。
時允輕咳一聲,遲疑半刻,告訴對方:“我是他弟弟。”
可誰知他這一聲話音落地,對方卻是一副很耐人尋味的表情眯眼看了過來:“弟弟?”
“不對啊。”那人說著將頭轉向了身後的寸頭男生:“臨熙剛明明說的是一會兒男朋友要來,怎麽轉眼間又多了個弟弟?”
聽見這話,時允倒吸一口氣,神情微微滯了一下,張著嘴突然不知該怎麽接話。
猝不及防地,許臨熙的聲音自背後傳了過來:“不用理他們。”
時允回頭,見他手裡掂著個透明塑料袋,裡面裝著零食和飲料。
遂抿抿唇沒再說話,朝屋裡那二人點點頭,默不作聲跟在許臨熙身後走了進去。
“臨熙,不正式介紹一下?”方才那男生將球杆放下,雙臂環抱靠在案邊,半開玩笑似地說道:“所以到底是男朋友還是弟弟啊?你倆來之前沒統一一下口徑?”
許臨熙將手中的袋子放在休息區的桌子上,從中取出一罐可樂遞到時允手裡,隨後對著他介紹:“池嶼,江書然。”
說完又扭頭看向那兩人,手一抬朝身旁指了指:“時允,男朋友,也是弟弟。”
畢竟是第一次見面,時允也不是能跟人自來熟的性格,所以之後沒怎麽多聊,就老老實實坐在休息區的椅子上安靜看著他們。
池嶼將球擺好重新開了一局,一杆下去兩個花球進洞,自然就分出了陣營。
時允不懂台球的規則,長這麽大甚至連球杆都沒碰過。
當然,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不感興趣。
但看過許臨熙打台球時候的樣子,心裡卻不由得對這項無聊的活動逐漸有了改觀。
伏在球案上的許臨熙,目光冷凝專注直視著前方,一雙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托住球杆,沉穩鎮定。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