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揚擰了眉毛:“那他那份荔枝和話梅我得親自送上門咯?”
“你請人幫忙送也行,不用為維持老好人人設這麽拚。”簡抑調侃笑道。
又被親了一口。
俞揚真是親吻狂魔來著。
為了俞揚的工作著想,聚餐後簡抑就立馬領人回了酒店。
征得俞揚同意,他打開投影儀,放了一部漫長的文藝片子磨耳朵,不看,自顧自又摸出手機來玩消消樂。
俞揚笑他說,你也成天忙得很。
消消樂有個遊戲碎片兌換毛絨玩具的活動,但剩下的只有青蛙形狀的玩偶。
簡抑想起來,俞揚害怕蛙類,唯一能接受的是旅行青蛙——他只看青蛙發回來的明信片,不看青蛙本蛙,勉強能夠接受。
後邊簡抑也沒有給他看過旅行青蛙的遊戲實況,因為每張明信片或大或小,都會有一隻蛙蛙的身影,讓他排除去看,過於為難人。
他有些好奇俞揚對蛙類恐懼的原因,於是他順口問了一句。
“你一直生活在G市,可能沒有過這樣的經歷。”俞揚幽幽說道,臉上映著屏幕裡流轉的光影,“在下雨的夜晚,一隻叫聲如牛的大型蛙從家裡廁所坑裡爬出來……”
簡抑一秒關掉了毛絨玩具的界面:“好的,我明白了。”
俞揚笑了下,歪了歪腦袋,似惡作劇得逞。
不過他很快正了正臉色:“另外就是,我老豆死在了河裡,那天下雨,河岸邊好多青蛙。”
*
“抱歉。”簡抑說。
他是想知道俞揚老豆的死因,但沒想到是這麽問出來的。
“沒事兒,已經過去很多年,而且我也有在克服。”俞揚笑笑。
簡抑知道,他的克服是指曾經幫程程抓過實驗用的青蛙。
如果他一直跟程程在一塊,也許會順利克服呢。
可惜沒有。
他現在和簡抑在一塊,簡抑生活在大城市裡,平時見過的最多青蛙是消消樂的圖標和旅行蛙兒子。
簡抑幫不上他什麽忙。
“想什麽呢?”俞揚在簡抑眼前晃了晃手。
“想你所托非人,今後只能跟我黏在一塊了。”簡抑心裡繞了個彎子。
“嗯。”俞揚點點頭,輕輕地應了一聲。
*
他們大概都是沒什麽安全感的人。
簡抑沉溺遊戲,他忙於工作,都是在給自己找一點事情,排除空虛帶來的不安。
都喜歡蜷縮在邊邊角角裡,哪怕屋子夠大,也能挨挨蹭蹭到一塊擠著坐。
都想要躲到小城市裡,過一點平淡重複的生活。
都……沒辦法真的放下過去。
那麽,簡抑試圖退圈,也是因為某種不安嗎?
俞揚大膽地猜測。
“明天你就拍最後一場戲了。”俞揚沒話找話地轉了一個話題。
“嗯,拍完殺青,請大家吃飯。”簡抑說,轉過臉來盯著俞揚的眼睛,“我的生日禮物,要準備好。”
“你要等不及,我現在給你得了。”俞揚失笑。
“不,明天給。”簡抑拒絕,“早了我不稀罕,晚了我也不稀罕。”
“好好。”俞揚滿口答應,他事情處理得差不多,把平板扔一邊充電,很快簡抑就倒他大腿上躺著,他這才被轉移了注意力,稍稍抬眼看了屏幕上的影片。
好像是……《情書》。
日語原版,底下配了中文字幕。
陪著簡抑,俞揚零零散散看過幾遍這部電影,總結一下就是一個男人和兩個女人的故事,再深化一下就是白月光與朱砂痣的糾葛。
他覺得他對電影的理解和老豆不相上下。
簡抑蠻喜歡這部電影的,似乎年少那會兒就從各種渠道找資源看,後邊電影在大陸重映,他還特地包了場。
也許是從中看到了什麽深刻含義,反正俞揚看不到就是。
“這電影我都快背下來了。”簡抑說。
“是,我記得你還買了電影的同名小說。”俞揚說。
“因為小說是電影導演親自寫的,值得翻一翻。”簡抑躺平了身子,仰面看著俞揚,“我翻了幾遍,想了很久才想通書裡的一個細節。”
“哦?”俞揚是一個很好的聽眾。
*
“我注意到了它的敘事視角,是由第三人稱和第一人稱來回切換,第三人稱是女二博子,第一人稱是女主藤井樹。”
“剛開始我自然就想到了電影鏡頭的切換,由第三人稱跳到第一人稱,是一個很明顯的切換,而且確實讓我想到了切換時電影的鏡頭畫面。但後來想想,達成鏡頭切換效果也可以都用第三人稱,畢竟女二和女主又不叫同一個名字。”
簡抑在這裡停了停,俞揚了然插話,提出自己的想法:“可能因為女主的名字和男主是同一個,用第三人稱敘述會讓讀者混淆。”
“可男主在女主女二通信的時間線裡已經死掉了,開篇就是葬禮,也就是說在現有時間線只有一個藤井樹。或許是會造成一些閱讀障礙,但問題不大。”簡抑反駁道。
“那也有可能是導演隨便寫寫?用什麽人稱,不都隨他嘛。”俞揚略微擺爛道。
簡抑笑,伸手掐了一把俞揚的下巴:“你是會隨便,但他是導演兼編劇,整個故事都在他手裡,他才不會‘隨便寫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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