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俞揚卻還笑,有點自嘲,又有點寬慰,“我也特別糟糕。”
“本來接近你都沒安好心。”
*
不知道是誰先掛了電話,但都沒什麽好說的,掛了也就掛了吧。
簡抑想自己大概腦子確實缺了一根弦,被人在意的人重視了都還惴惴不安,換成他以前那些角色的性子,估計個個都歡喜得像心裡住了一千隻嘰嘰喳喳的喜鵲。
而他,心裡只會住進一千零一隻嘎嘎嘎的烏鴉。
烏鴉驅使著他蜷縮在沙發角落不動彈。
提醒休息的鬧鈴已經響起,他明天要趕八點的飛機,飛去西南的拍攝現場。
現在最好的選擇是在床上躺屍,一覺睡到天明,假裝今日無事發生,為明天見到導演和合作的演員們養精蓄銳。
但他一動不動,猶如一隻死去的大型蘑菇。
門外響起刺啦的門鈴聲,他都恍惚是不是出現了幻聽,等到回過神,門鎖響動。
俞揚擰開了門,被屋子裡的燈光閃了眼睛:“你還沒睡啊?”
簡抑說不出話,隻搖搖頭。
他一動不動,等著俞揚走過來,到他面前,投下一片陰影。
因為逆光,他看不清俞揚的臉,但待在俞揚的陰影裡,他感覺到安全。
“本來我是打算明天早上過來,和你一塊去機場。”俞揚沒有等到回答,就半蹲下來與他平視,自顧自說道,“但掛了電話,我又想著還是今晚過來一趟。”
“感覺我要是不過來,我們倆就完了。”俞揚說,唇邊帶著笑,苦澀的。
因為蹲下來的緣故,簡抑看見夜燈的暖光灑到他臉上,沒有一點陰影,任何細節都能看清。
“沒有你想得那麽悲觀,”簡抑終於開了口,語調生澀,“我也不至於那麽脆弱。”
“或許我該委婉些?”俞揚蹙了蹙眉。
“別,你委婉了,我也聽不懂。”簡抑說,由著他抓住自己的手,由著他的腦袋枕上自己的大腿。
有一點依戀,這樣的姿勢。
簡抑以為,依戀的只有他一個而已。
*
於是,他決定發問。
“俞揚,我剛剛在想,如果我沒有那麽糟糕的話,我們這些年會不會好過一點?”
不管以什麽樣的身份,都能夠好過一點。
“這跟你有什麽關系呢。”俞揚反問,“明明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
“我說了,是我們倆都很糟糕。”
簡抑揣摩著這句話的意思,很通俗易懂了,只是他不太敢相信。
“那你不能拋下我,俞揚。”簡抑說,握著俞揚的手有些發抖。
“你也一樣。”俞揚抬了臉,似乎蹲得久了蹲麻了腳,差點歪倒在一邊。
簡抑忙忙拽住他,順著力,他們摟了個滿懷。
不知誰先開始了親吻,又不知何時結束。
俞揚說:“休息吧,我明早送你。”
很奇怪的倆人,哪怕到這種程度了,說他倆是愛情連我都會覺得奇怪。
好別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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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34.
俞揚洗了澡, 把從酒會上沾染的各色酒氣與香水味衝刷乾淨,換上了簡抑家裡薄荷的沐浴露味道。
剛躺上床,簡抑就貓進了他懷裡。
方才被好一番嫌棄了身上的酒氣, 接完吻就不認人, 趕忙打發他去洗漱。
“我今天沒喝酒, 就喝了兩杯果汁。”俞揚把人團懷裡, 又多此一舉地解釋。
簡抑已經扒拉著他肩膀,安穩地睡著了。
俞揚無聲地笑笑, 不明白自己忽然傻樂什麽。
但他知道自己放下心來了, 他沒有弄丟簡抑。
*
近些日子一直在忙碌,也一直沒怎麽睡好。
偶爾擠出來的時間空隙裡, 俞揚會計算著這什麽時候是個頭。
等母親養好病回歸?
但按母親的意思, 她大概是打算就此退休,把公司管理權徹底讓渡給他。
除了不想讓舅舅姨媽好過以外,俞揚真沒有其他繼續打理俞氏集團的理由。
俞揚琢磨乾脆找個由頭下放管理權, 提拔一些非親屬裙帶關系上位的真能人,到時候哪怕不能全身而退,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累死累活。
眼下首要解決的就是作妖的舅舅。
姨媽那派暫且安分, 只不過她老人家在想辦法撮合她女婿的妹妹跟俞揚認識, 手段不說多高明, 但至少是比舅舅沉得住氣。
母親之前也說過,舅舅比較好對付, 是因為他什麽壞都明著來。
姨媽不能以好不好對付作為衡量標準, 她一般搞事都是在暗地裡,明面上一團和氣甚至還不損害大多數人利益, 只不過用的手段都比較煩人。
俞揚深以為然, 年少那會兒他被舅舅家的兒子女兒欺負得多, 但姨媽家的表哥表姐基本沒跟他起過正面衝突——有鬧過不愉快,奈何一個二個太會偽裝,俞揚抓不到反擊的把柄隻得作罷。
至於現在忽如其來的牽線搭橋,俞揚並沒有接茬,直截了當地讓姨媽收了這份“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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