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意識地舔了舔嘴角,燕雲眼神一暗,抬手替他抹去了嘴角的水漬:“甜麽?”
林鳳鳴反應了幾秒才點頭道:“還行。”
“還行就是甜,睡吧。”他輕輕抱著懷中人,低頭在對方額頭吻了一下,“睡醒我還在這裡守著你,放心。”
這句話終於說在了林鳳鳴的心結上,他聞言不知為何感受到了一股鋪天蓋地的困意,仿佛在國外失過的那些眠都要在此刻找補回來一樣。
林鳳鳴靠在燕雲懷裡閉了眼,藥物中有安眠的成分,睡過去的前一秒他忍不住小聲道:“燕雲……”
燕雲擁著他道:“我在,寧寧,睡吧。”
聽到這話,他才終於安心地睡去。
第二天林鳳鳴的燒就退了不少,但還是有些低燒,人尚未完全恢復,依舊非常粘人。
燕雲沒前一天那麽揪心後,對著這樣的林鳳鳴,他終於品出了一絲難以言喻的酥麻。
他忍不住借著這個機會誘哄對方做點別的事:“親我一口。”
這已經是這人今天第四次說這話了,林鳳鳴實在有點不耐煩,忍不住蹙了蹙眉,但還是抬頭輕輕吻了他一下。
燕雲嘴角幾乎就沒下去過,他甚至還發現了林鳳鳴發燒後一個更為奇特的反應——有問必答。
眼下大雪封山,只能送進來人卻送不進器材,整個電影最大的金主和林鳳鳴是同一天來的,此刻正在外面心急如焚地指揮修路,看起來比誰都急。
電影暫時是拍不成了,燕雲這個男一卻一點也不擔心,反而窩在這一隅溫暖的帳篷中,抱著懷中人溫存。
藥吃完後身體開始發汗,裹在被子裡黏得難受,林鳳鳴蹙眉就要掀被子,燕雲見狀連忙按住他的手,轉移注意力般詢問道:“寧寧,你最喜歡我親你哪裡?”
林鳳鳴聞言果然不再掙扎,思索了三秒道:“腰。”
他回答得言簡意賅,卻不知道說出來的話有多讓人難以克制。
燕雲喉嚨微微滑動,半晌沒說話,林鳳鳴窩在他懷裡一時間也忘了身上黏膩的事,藥效再次湧上,腦海中又有了困意。
燕雲抱著他再次開口:“回來為什麽不提前給我打電話?”
林鳳鳴即使是快睡著了,依舊下意識嘴硬,不願透露本心:“忘了……”
說完他自己也感覺這借口太荒唐,又臨時改了口:“關心則亂。”
“忘了?關心則亂?”燕雲一下子戳穿了他,“到底是關心則亂還是故意不打?”
林鳳鳴埋在他懷裡不說話,燕雲被他逗笑了,抬手把他鬢邊被汗水打濕的頭髮撩到了而後,低頭在人家耳邊質問道:“是不是想我了?”
這次林鳳鳴過了很近才不情不願道:“……嗯。”
說完又欲蓋彌彰般道:“困了。”
燕雲怎麽壓也壓不下翹起的嘴角,但是第三個問題直到懷中人的氣息平穩,看起來徹徹底底睡著後他才敢開口詢問:“寧寧,你……愛我嗎?”
他聲音很小,充滿了小心翼翼的謹慎,但被他詢問的人已經沉沉地睡去了,完全沒聽到他問出的這個問題。
沒有得到回答的燕雲反而松了口氣,對方睡著了沒聽到,總比聽到了卻沉默好。
可是即便他心生僥幸,內心深處卻還是忍不住湧起了一股淡淡的遺憾和不甘心。
大雪傾蓋下,林鳳鳴並不知道在自己睡去時發生了什麽,只知道當他的病徹底康復並且再次醒來時,燕雲極其不要臉地給他看了幾段視頻。
林鳳鳴對於自己燒得迷迷糊糊時做的事基本上已經不記得了,但這些視頻卻讓他“被迫”想了起來。
他僵硬地坐在床上,看著視頻中的自己宛如小貓般黏黏糊糊地往人懷裡蹭,對方出去給他拿個藥都不願意。
燕雲投來似笑非笑的目光,卻非常難得的沒開口揶揄他。
可即便如此林鳳鳴的表情還是裂了幾分,回過神後一言不發地奪過手機,抬手就要刪視頻。
燕雲眼疾手快按住他的手腕,一把將人摟到了懷裡,低頭笑著親了他一口:“這麽玩不起啊林寧寧?”
林鳳鳴面紅耳赤:“……你無恥。”
燕雲勾著嘴角道:“嗯,我無恥,可惜我老婆就喜歡跟我這個無恥的王八蛋撒嬌。”
林鳳鳴:“……”
林鳳鳴一直在劇組呆到路被修通,新的器械全部運進來才離開,完美地錯過了普林斯頓最美的那場大雪,燕雲替他難受得不行,他卻沒有絲毫遺憾。
時至今日,陡然看到兩張雪景的對比,林鳳鳴從一開始的羞惱中恢復後,突然間就明白了為什麽段星貝在看到他們那副圖冊後會突然間燃起鬥志。
時隔十年,和舊人一起走曾經走過的路,閱過曾經經歷或因為沒有經歷的景色,對於夫妻來說,恐怕沒有比這更有意義的事情了。
兩人一言不發地看了圖片良久,最終翻到了最後一頁。
最後一頁沒有貼照片,而是隻顯示了一行字:“春天是萬物複蘇的季節,也是屬於第一的驚喜。”
這顯然是節目組留的鉤子,為了勸導他們完成任務可謂是煞費苦心。
不過好消息是,他們確實做到了。
林鳳鳴合上圖冊時突然意識到,他和燕雲在夏天相遇,在夏天告白,也在夏天結婚。
本以為他們同樣會在夏天結束,未曾想還沒走出夏天,他們便兜兜轉轉回到了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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