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他看向林鳳鳴,對方直接打開群聊,把手放在禁言的鍵上開口道:“倒數十秒,十秒後全員禁言,十秒內的發言有效。沒有異議的話,準備——開始。”
林鳳鳴顯然是害怕學生們太積極,報了歌太多把燕雲給累到,故而他一點緩衝時間都沒給,說完簡易規則後直接就喊了開始。
隨著他一聲令下,學生們立刻手忙腳亂地在群聊中輸入起來。
“十”
“九”
“八”
……
“三、二、一,停。”
林鳳鳴話音剛落便按下了截止鍵,只見短短十秒內,還是在大部分人都沒準備好的十秒內,群裡便發出了整整一百多條消息,扣除那些重複的和打錯字的,還有不屬於燕雲的歌,剩下的歌也超過了二十首。
大家都以為燕雲會說點什麽,畢竟他這樣的巨星,薪水基本上是按秒算的,尤其是考慮到他之前一場演唱會也就唱二十多首歌,眼下雖然是清唱,但要免費唱二十首,還是在要場地沒場地要熱度沒熱度的大學唱,就算換十八線的歌手來了也不大可能。
然而燕雲一句話都沒說,只是接過話筒笑了笑:“有幾首比較老了,大家不介意我看一下歌詞吧?”
同學們都驚呆了,回過神後立刻嚎叫道:
“不介意不介意!”
“隨便看!您需要投屏嗎?我的手機能投屏!”
“要是體力不夠,其實少唱幾首也可以!”
“謝謝那位同學,不用投屏。至於少唱……說好了十秒就是十秒,男人怎麽能隨便說不行?”燕雲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看了林鳳鳴一眼,“少唱那不是丟我老婆面子麽?”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學生們瞬間跟炸了鍋的麻雀一樣,差點把房頂頂塌。
“是嗎。”林鳳鳴淡淡道,“你老婆雖然不在現場,但他會為你驕傲的,加油吧燕校友。”
台下起哄聲一片,有一個姑娘舉起手機大聲道:“師娘,能錄像嗎——?”
全場安靜了三秒,燕雲似笑非笑地看向林鳳鳴:“這得問我那個不在場的老婆,我自己做不了主。”
今天七點多就來佔第一排的幾個女生聞言捧著發熱的臉差點昏過去。
林鳳鳴依舊那副泰山崩於面前都面不改色的神情:“可以錄,不過錄的時候注意安全,不要推搡身旁的人。”
大家聞言紛紛拿出了手機,後排的人更是將手機高舉過頭頂開始錄像。
燕雲沒有廢話,拿著話筒按著同學們發出的歌單就開始唱,連一點熱身環節都沒有:
“風帶走時間
光留下執念”
然後在場的眾人就結結實實地重新認識了“清唱”。
沒有伴奏,沒有燈光,甚至連像樣的舞台都沒有。
座無虛席的教室內,陽光透過窗戶照射了進來,燕雲就那麽拿著話筒舉著手機一首一首唱下去。
裝滿人的教室卻在此刻不約而同地安靜了下來,連窗外啼鳴的鳥兒都暫時歇息。
那一刻林鳳鳴站在台上看著身旁人,仿佛回到了大二下學期的某個清晨。
燕雲當時想趁著大二學業輕松輔修一門聲樂,奈何剛好被一個導演看上,他只能擠出所剩無幾的清晨時間練歌。
林鳳鳴大二後半學期的課幾乎全是課程設計,他晚上畫圖白天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卻還是堅持地跟燕雲來到教室,然後坐到第一排就趴下睡覺,夢中都是那人的練歌聲。
對聲音極度敏感的他,在燕雲的歌聲中卻睡得無比安穩,然而那時的燕雲並不知道,他只是單純地以為林鳳鳴太困,和他的歌聲沒關系。
所以當他每次練完歌時,他總以為林鳳鳴還在睡夢中。
九點的太陽不灼熱但已經足夠明亮了,透過窗戶照射在那人的睡顏上,看的人難言地心動。
每當這時,燕雲都會小心翼翼地坐在林鳳鳴身側,趁著對方尚未睡醒,低頭輕輕地吻一下對方的唇瓣。
和那些激烈的、充滿□□的吻自然沒法比,但那是獨屬於少年人的曖昧與心動。
只不過燕雲不知道的是,當時心動的不只有他一人。
歌聲停下的那一刹那,林鳳鳴其實就已經醒了,但他每次都故意裝作還在沉睡,心下嘭嘭直跳地等待對方親上來。
學生時代的曖昧像是從窗外傳來的陣陣桃花香,沒那麽黏膩,但留香久遠,讓人念念不忘。
等到林鳳鳴回過神時,兩個小時已經一晃而過了,燕雲就那麽站在台上握著話筒清唱了二十首歌。
舉著手機錄歌的小姑娘都休息了不知道多少次,他卻仿佛不知疲憊一樣。
當所有歌唱完時,整個教室傳來了經久不絕的掌聲,那是發自內心的震撼和感激,甚至驚起了窗外枝頭的小鳥。
林鳳鳴接過話筒,順便把礦泉水遞給了燕雲,而後轉身簡練無比道:“我的承諾兌現了,但希望大家在接下來的學習中能夠繼續這種精神,祝大家假期愉快。”
說完放下話筒,絲毫不拖泥帶水地就開始收拾東西。
燕雲靠在講台上喝水,他喝得有點急,水珠沿著喉結往下滾落,林鳳鳴見狀眼神一頓,而後低頭繼續收拾起來。
台下一片感慨,坐在第一排的男生發自內心地向燕雲表達敬佩:“清唱都能唱這麽好,而且還是兩小時不間斷……太厲害了,謝謝您給我們帶來這麽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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