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們這麽凶我的。”藍綃流在此時終於顯露出了點本色,脆弱漂亮的眉目中危險拉到了極致,被揍花的臉蛋沉下來,“我當然知道。”
說好要保證寧隨安全的,當然也就只有他們自己親自動手才足夠安全,再怎麽惡劣那也是家事,如果中途還有別人摻和進來那意義就不同了。
今晚團建的就那麽些人,藍綃流頭次覺得甩不掉的頭皮膏藥是這麽麻煩。曾經他也不是遇到過更加難纏的……但,那時候他可沒有這樣易碎的家人。
甚至他都沒有個家。
沈星燎跟寧隨輸完液就回別墅了,卓清衡跟程古靈被勒令反省,暫時也沒有辦法往他身邊靠,乾脆就先回劇組拍戲。
藍綃流也沒有回去,反倒是去了趟其他演員所在的醫院,發現幾乎其他演員都過敏以後都要氣笑了,至於唯一沒有見到的舒遠棲……他想都不用想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要收拾人在醫院不方便,藍綃流極其有耐心地等到了第二天開工,被揍的花臉都沒有處理,下頜都是青紫的,就這樣眉眼沉沉地抱臂站著。
其他演員的過敏反倒是好了,見到他這樣子心頭陡驚,急衝衝地跑過來問他怎麽回事,卻被藍綃流不耐煩地揮開,“有話留著待會兒說。”
又等了半小時舒遠棲才來,神色比起其他演員要憔悴很多,很顯然折騰了整晚都沒有睡好,見到藍綃流的花臉也是條件反射衝過來,眉眼裡面寫著怒意?,“……誰乾的?”
經紀人們攔都攔不住,眼睜睜就看著藍綃流又被簇擁起來了,但是很顯然藍綃流今天的脾氣不太好,掀起眼皮子看了眼?,“都自己交代的吧,昨晚是誰下的藥,誰換的我的氣泡水?”
這話幾乎篤定做這些事情的是兩個人……甚至是兩批人,驟然間現場的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到最後反倒是經紀人率先開口,怒斥道,“你到底在說什麽?食物中毒也能拿出來汙蔑造謠嗎?你是不是有迫害妄想症!”
先不用說他們有沒有仔細去查昨晚的事情,就算真的查了也絕對不可能承認,下藥這種事情對任何演員來說都是致命的汙點,即便只是簡單的過敏、最後也並沒有折騰出什麽大事。
他們對藍綃流的怨言本來就很大,誰讓自家演員非要瘋纏著他不放,甚至他還能夠在開機典禮采訪中說出那樣的話,嘩眾取寵幾乎是踩著演員們往上爬!
然而這樣的呵斥對藍綃流沒有任何影響,他低頭看了眼時間,知道待會兒寧隨就要到了,不是很想把事情拖到那個時候還沒解決。
“三十分鍾。”藍綃流合上手機,臉上隱隱結著寒霜,語調冷冽,“不要等我們家囡囡過來再聊這件事,昨晚他是受害者,沈星燎會很生氣。”
經紀人們登時被震了震,怒容更甚,原本想說自家演員也是受害者,但是沈星燎絕對會將這件事查清楚,他們現在愈狡辯待會兒就會愈發難堪。
極其壓抑窒息的氣氛中,反倒是從頭到尾旁觀的林姐漠然開口,“藍綃流,你的氣泡水是我們遠棲換的,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喝你的東西。”
其他人猛然回頭,卻發現林姐面無表情地抱著手臂,絲毫都不覺得羞愧——確實她現在已經有些麻木疲憊了,舒遠棲的狀態很顯然比其他人更沉淪,連處心積慮喝藍綃流的氣泡水都乾得出來,說出來都覺得變態。
這也是為什麽昨晚他沒有出現在醫院,反倒是直接帶回家請了私人醫生,藍綃流的氣泡水裡面被下了東西,他整晚都不好受,硬撐著差點沒有死在浴缸裡面。
但最起碼他沒有其他演員那麽齷齪,就算是從前愛瘋愛玩的時候也沒有使用過極端的手段,舒遠棲有自己的傲骨,除了藍綃流誰也別想把他打碎。
“所以你們自家演員都幹了什麽,最好自己承認。”林姐想到就覺得煩,“別等待會兒我們澄清的時候甩證據,還死鴨子嘴硬。”
在場所有人的臉色皆是來回變幻,壓力從四面八方湧來,經紀人甚至還想胡攪蠻纏幾句,卻已經有兩個演員率先承受不住,慘白著臉道,“是我們下的藥。”
“但是其他人肯定也知情!”他們突然忍無可忍地吼起來,“否則昨晚怎麽會那樣了還不肯走!都過敏了還要在包廂裡面留著!”
昨晚包廂裡面最起碼有十人表現異常,但是帶來氣泡水的只有他們,藍綃流冷冽的目光在他們的臉上逡巡,最終很輕地嗤笑了下,“我管你們。”
不管知情還是只是察覺到狀態不對硬撐著,劇組後面自然會去調查,真要是什麽都沒做當然安然無恙,否則的話就很難揭過了。
明明沒有太重的意味,但是兩人都打了個寒顫,等藍綃流走了以後周遭都沒有動,兩位演員卻雙腿發軟地跌坐下來,大汗淋漓地哆嗦。
“綃流!”舒遠棲卻猛然反應過來般追了出去,細看下才發現的臉色不止是憔悴,眼角余紅未散,甚至有點人不人鬼不鬼的,昨晚到底經受了怎樣的折磨不言而喻。
藍綃流懷疑他不但喝了自己給寧隨準備的那瓶,就連其他演員下藥的那瓶也喝了,否則沒理由只有他出事,其他人都只是過敏。
盯著這張臉,藍綃流的眉眼時而陰沉時而舒展,也不知道是在思索些什麽,直至片刻倏然笑了,“舒遠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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