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隨突然間竟是沒有了話講,沈星燎現在都別說進他房間了,大半個衣櫃都搬了過來,不是在這裡睡午覺就是逗留都深夜。
但是兜裡面的東西硌得他心慌,他眼睜睜看著沈星燎說完後走進去,焦躁得又想叫他,到最後卻只能心急火燎地追過去,“……哥!”
這麽多天沒有回來,室內卻還是乾乾淨淨的,應該是周鴻抽空叫人來打掃過,還按照沈星燎的習慣在花瓶裡面插了支玫瑰。
玫瑰還沒有凋謝,散發著幽幽的香氣,寧隨匆匆地看了眼,也不知道想到什麽覺得臉更熱了,只能夠側頭去看沈星燎。
沈星燎今天倒是沒有休息的打算,只是坐在沙發上面翻書,看起來好像沒有要追問他的意思了,寧隨便硬生生無視他,鼓足勇氣走到書架旁。
書架裝的東西對於寧隨都很重要,除了海量的沈星燎相關的影碟和周邊以外,之前沈星燎送給他的那支筆也還安然存放著。
甚至其實他給沈星燎寫的那些劇本也都在,精心打印成冊以後用包書皮的紙裝的好好的,沒有寫名字看起來就跟寫真差不多,所以到現在都沒有人發現。
最角落的位置還有個鐵皮盒子,寧隨帶過來存放後幾乎就沒有打開過,站定了不知道多久,才強行按捺著怦怦狂跳的心臟,輕輕掀開,又將自己兜裡面的東西拿出來往裡面放……
“原來是打火機啊。”沈星燎的聲音幽幽在背後響起。
寧隨被驚得猛地一跳,盒子也嘭地關上了發出刺耳的聲響,他悚然回頭,發現沈星燎依舊坐在沙發上,但是早就沒有翻書了,反倒是含著點慵懶的笑意。
……沙發距離書架也不算近,寧隨甚至有心遮遮掩掩的,誰知道沈星燎的視力能這麽好!就這麽短暫的時間都能夠被他捕捉到?。
“打火機有什麽不能看的……”沈星燎走過來,這才發現寧隨慌亂下居然都沒有能把東西放進鐵皮盒子裡面去,打火機還握在手裡面。
兩人之間是真沒有什麽秘密,甚至現在只要他問,寧隨甚至連鐵皮盒子裡面的東西都會告訴他,無非就是承載著兩人曾經共同記憶的那些。
有的可能是畫冊,有的可能只是楓葉,在療養院時兩人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偶爾會逃出去玩,偶爾沈星燎還會教他讀書。
寧隨沒有童年,記憶中第一次吃糖都是沈星燎送的。沈星燎被嚴加看管在療養院裡面,但是他非常非常有錢,床底下整個盒子裡面都是大面值的鈔票……那時候他還說用卡很危險,只能這樣保存。
所以沈星燎說這話的時候還帶著笑,倒是並沒有再靠得很近,免得待會兒寧隨真的燒起來了,英俊的眉峰挑起來,“嗯?”
寧隨僵硬在他的面前,即便如此卻也感覺像是被逼到逼仄的角落,周圍的氣息全都被沈星燎所侵佔,就算是捏著打火機的掌心都浸出了汗。
其實給沈星燎看也沒什麽?,無非就像是劇本那樣會讓他感覺到窘迫難堪而已,眼見著就算是撤離書架的路都已經被擋住,寧隨反覆地深呼吸平息洶湧的情緒,到最後乾脆心一橫,“哥……”
誰知道說話間他的背直起來,肩膀正好撞到剛剛猛然合上還沒有擺正的鐵皮盒子,哐當就要跌到地面。
“小心——”兩人同時就要去接盒子,誰知道簇然間沈星燎的身形靠近,驚得寧隨都以為他要撞到自己,條件反射地往背後書架避過去,卻猝不及防地又是嘭地碰撞,就連架子都猛地晃了晃。
然而背脊沒有很疼,途中沈星燎眼疾手快地舍棄掉了鐵盒子,反倒是伸手墊在了他的身後,被寧隨和書架的橫梁同時撞上,也疼得他輕微扭曲了下神色。
“哥!”寧隨立迅速反應過來,急忙坐直起來,將他的手抽出來看,“沒事吧?是不是超級疼?”
其實就那一下疼點,後面也還好,但是沈星燎的手背被撞到的地方泛紅,並且很快就起了青紫色,看得寧隨睫羽都輕顫了下?,低聲道,“對不起哥哥。”
沈星燎很少因為保護他受傷,因為從小到大寧隨都不是會闖禍亂跑的那種,最大的例外也就是從前他們從療養院偷跑出去玩。
早知道兩人會搞成這樣?,寧隨就該把那只打火機給他看了,就算是被他看到了會覺得窘迫難堪,那也現在的情況好。
“我沒事的。”沈星燎看到他這幅模樣?,心頭熨帖滾燙,忍不住放溫和了語氣,“去拿藥箱,我來收拾這裡。”
“我去拿,地上的東西放著吧待會兒我來收拾。”寧隨生怕他不聽話還要動,邊說邊往外面跑,重複叮囑道,“哥你別動。”
沈星燎聽得笑出來,還真就沒有動了,席地坐下來等著寧隨回來。
剛剛兩人都沒能接住鐵皮盒子,寧隨早先又是匆忙合上的沒有扣上,東西便散落得到處都是,基本上都是沈星燎想象到的那些,很久遠但是很具有記憶感的東西。
寧隨居然連打火機都沒有帶走,同樣散落在地面,沈星燎的目光只是輕輕掠過,差點又笑出來,這打火機其實就是跟他的那隻一樣的。
都是某一年在療養院裡面過年的事情了,院裡面在熱熱鬧鬧的放煙花,就連平時不允許外出的病人都能夠下樓看看,但是剛好那天沈星燎沒有辦法看,因為家族的人從來不允許他過這種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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