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國內後,顧以欣沒讓徐恪欽送她,“你先回去看看,叔叔的病要緊。”
徐恪欽直接回了一趟徐宅,一進家門,剛好撞上林佩珍送家庭醫生下來。
“徐先生的身體各項指標都還算穩定,血壓有點高,在家一定要注意休息。”
送走了家庭醫生,林佩珍臉上的端莊頓時垮了下來,她用余光瞥了徐恪欽一眼,顯然是沒想到徐恪欽能這麽快回來。
“阿姨,爸爸他沒事吧?我現在能上去看他嗎?”
人在國外,自己吩咐了家裡人,不準給徐恪欽放消息,徐恪欽還有這麽大的本事知道家裡時。
林佩珍隨口找了個理由,“你爸吃了藥剛睡下,別去打擾他。”
幾天下來,徐恪欽一直沒能跟爸爸說上話,林佩珍總是以各種理由,不讓他跟爸爸單獨相處,除此之外,家裡也不見徐星闌的蹤影。
大概一周過後,爸爸的病情沒有惡化,但依舊不見好轉,別說是工作,就連出來見人都很費力,昏昏沉沉的,吃得不多,人也日漸消瘦。
這天晚上,徐恪欽在房間裡跟顧永豐通電話,說是徐星闌找了他舅舅幫忙,打算在沿海計劃上摻一腳。
“你出國這些日子,你的好大哥可沒有閑著,他是蠢了一點,但有個好舅舅好外公,這個項目他但凡有一點兒成績,我怕你在徐家沒辦法立足了。”顧永豐察覺到了徐家的異樣,他已經很久沒聽到徐圳立的消息,“你爸怎麽回事?這就又放他出來了?”
“我爸病了。”
在顧永豐的意料之中,徐圳立三番兩次病重很影響徐氏的股價,所以這次生病的消息是壓著的。
“但是醫生說我爸身體沒什麽問題…”
顧永豐停頓了一下,“那你爸這個病來得有點蹊蹺,他的死活我不管,我不想徐星闌那個飯桶擋我的道,你最好盡快弄清楚。”
這段時間,爸爸的飲食起居,都是林佩珍在照顧,醫生開的藥也全都在她的手上。
徐恪欽想辦法弄到了他爸爸吃的藥,拿去做了藥檢,果然是安眠性質的藥物,看他爸爸目前的狀態,用藥量估計不小。
這事兒要怎麽讓爸爸知道呢?家醜鬧得太大,爸爸面子上掛不住,說不定還會被林佩珍母子倒打一耙。
當天傍晚,徐恪欽趁著林佩珍送藥的功夫,敲響了爸爸的房門。
“爸爸,是我。”
來開門的是林佩珍,她一臉厭煩,打算把徐恪欽打發走,“你爸爸要休息。”
徐恪欽手裡拿著一個小袋子,“阿姨,這裡面是薰衣草,爸爸不是睡不好嗎?這個放到枕頭底下有助眠的效果。”
林佩珍沒工夫跟徐恪欽糾纏,一把奪過徐恪欽手裡的東西,“行了,你…”
話還沒說完,從房間裡傳來了徐圳立的聲音,“什麽事啊?你讓他進來吧…”
林佩珍沒法,只能惡狠狠地瞪了徐恪欽一眼,不情不願地讓出了一條道來。
房間的窗簾半拉著,床頭櫃上的藥還沒吃,林佩珍看到了後催促道:“先把藥吃了,待會兒水涼了。”
徐圳立說話沒什麽力氣,但威信依舊在,他擺擺手,“等會兒再吃,你忙你的去吧,我跟恪欽說會兒話。”
不看著徐圳立把藥吃了,林佩珍不放心,更不放心這藥就這麽明目張膽地擺在徐恪欽面前,她下意識收緊了拳頭。
徐圳立見她不動,“去吧。”
徐恪欽也開了口,“阿姨,我會提醒爸爸吃藥的。”
林佩珍沒有理由賴著不走,偷摸著打量了一下徐恪欽的表情,確定沒有異樣,才從房間裡走了出去。
關上門的那刻還能聽到徐圳立唉聲歎氣的,“每天都在喝,一點氣色都沒有,現在看著這藥都有點反胃了。”
徐恪欽上前扶起徐圳立,安慰道:“爸爸,喝了藥才會好。”
“也不見好啊。”徐圳立瞥到徐恪欽帶來的小袋子,“這裡面是什麽?”
“薰衣草,放到枕頭裡助眠的。”
徐圳立在床上躺得四肢酸軟,想撫摸一下小袋子,一伸手,手指在止不住地顫抖,“有心了。”
父子倆之間只是尋常的談話,徐圳立詢問了徐恪欽在公司的情況,徐恪欽照常回答。
“爸爸,先吃藥吧,吃了你好休息。”徐恪欽用手指靠近玻璃杯,試了一下水溫,溫度正好。
他把玻璃杯遞到徐圳立手上,又拿起了藥盒放到徐恪欽手裡,語氣自然道:“爸爸,您年紀大了,哪怕睡不著,也盡量少用安眠藥,這劑量太大了。”
徐圳立拖著藥盒,目光掃了一遍裡頭的小藥丸,喝藥的動作也隨之停了下來。
自己的處方是拿給醫生看過的,怎麽會有安眠藥呢?再說了,徐恪欽怎麽就一眼能認出安眠藥來?
“你怎麽會說是安眠藥呢?”
徐恪欽眨了眨眼睛,指著中間那兩片藥道:“這個藥,才回到家來時,有些睡不著,醫生就給我開過。”
“才回到家來”這段時間,特指出獄的那段時間,那個時候,徐恪欽確實因為失眠看過很多醫生。
徐圳立心頭的疑惑打消了不少,隨之而來的,是對安眠藥來歷的猜測,自己這段時間提不起精神來,在家養了那麽久也不見好,徐圳立有想過是因為自己年紀大了,可現在細想來,是不是有人想趁他病,乾點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