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嘯將電瓶車停在了小區外,為了不耽誤時間,早點回家休息,他一路小跑著進了小區大門。
到了用戶門口,他敲了敲門,“您好!您的外賣。”
等了一陣不見有人來開門,他只能摸出手機給對方打電話,電話也沒人接,得虧自己這是最後一單,不然鐵定耽誤下一單的送餐時間。
郭嘯見著還沒超時,邊敲門,邊給人打電話,聯系賣家吧,人家這個點兒已經打烊了,給人直接放到門口吧,郭嘯又怕外賣被人順走,到時候自己不好交差。
就在他犯難的時候,門從裡面被敲了幾下,郭嘯愣在原地,走廊裡靜悄悄的,隔著門板,從裡面傳來男人的聲音。
“別他媽敲了…哎喲我操…”
郭嘯聽著這聲音覺得不對勁,他側著耳朵,試探性問道:“先生您沒事吧,您的餐到了。”
“吃他媽屁個餐…”緊接著,門鎖“哢嚓”一聲,門從裡面被打開。
門框裡空蕩蕩的,郭嘯低頭一看,嚇他差點逃跑,男人扶著門把手,齜牙咧嘴地趴在地上,他應該是爬過來的,地上來留了一串血印。
“嘶…”男人疼得直哼哼,“別看了,幫我叫救護車啊!”
郭嘯這才回過神,拿出手機打了120。
看著這一地的慘狀,郭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怎麽弄的啊?”
男人伏在地上罵罵咧咧的,“他媽的,浴室的燈泡壞了,我說來換個燈泡,從凳子上摔了下來,站不起來不說,燈泡的玻璃碎片還扎我一手,還有你啊,一個勁兒地打電話,跟他媽催命一樣。”
家裡弄得跟凶案現場一樣,著實讓郭嘯有點犯怵,聽到男人的解釋,他一顆心才放下來。
現在地上涼,郭嘯想把男人扶上了椅子,男人剛碰到椅子,便嚷嚷道:“不行不行!不能坐,我尾椎骨肯定摔斷了。”
“摔得這麽厲害?”郭嘯一聽他嚷嚷,汗毛都豎立起來,把人弄到沙發上躺下。
“我他媽快四十了,跟你這樣的毛頭小子肯定比不了,我摔一跤可大可小的。”男人趴在沙發上跟郭嘯說話,家裡一片狼藉,他倒是不害臊,“你幫我把地拖了把。”
等郭嘯幫他把家裡收拾了一下,剛好救護車也來了,郭嘯一看沒自己什麽事了,正打算離開,男人急吼吼地把他叫住。
“你乾嗎去?著急送外賣啊?”
郭嘯一頭霧水,“送完了,我回家。”
“那你別回了,陪我一塊兒去醫院。”男人是個急性子,見郭嘯有些猶豫,他催促道,“別耽誤我治療時間。”
男人看著挺嚴重的,郭嘯沒辦法,只能騎著電瓶車,老老實實跟著救護車後面。
等到了醫院,護士衝郭嘯說道:“他是你什麽人?家屬嗎?給他掛號去。”
郭嘯眼看著男人被推進了急症,他一個人杵在原地,心道,不是啊,他倆不認識。
奈何郭嘯老實,人家叫他幹嘛,他也只能照辦,幫男人掛號,拿藥,跑上跑下,自己出人出力不說,還墊付了掛號費和醫藥費。
這一通檢查下來,都已經午夜了,男人被推到普通病房,郭嘯也跟著進去,醫生說了一堆,他就在一旁跟著聽著。
等醫生一走,男人趴在床上,問道:“剛醫生說的你都記住了嗎?”
“啊?”郭嘯被男人自來熟的態度弄得摸不著頭腦,他又不是男人的家屬,記這些幹嘛。
男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可真夠呆的,剛花了多少錢,我轉你。”
郭嘯把收據拿給男人看,兩人加了個微信,男人將錢轉給了他。
“謝謝啊。”
“不用不用…”
男人理直氣壯地解釋道:“我一個人,大半夜的上哪兒去找護工,只能麻煩你。”
得虧郭嘯是個好脾氣,不跟男人計較這些,還表示理解地點了點頭。
男人隨口跟郭嘯閑聊了起來,“我這幾天的外賣好像都是你送的吧?”
“嗯,好多人都回家過年了,可能外賣員變少了,所以…”郭嘯一愣,連忙拿出手機,點開APP一看,他歎了口氣。
男人看著郭嘯哭喪著臉,問道:“怎麽啦?你回家還有門禁啊?”
“不是啊,剛剛給你送的那單我忘了點送到,已經超時了…”超時時間還挺長的,這單白乾不說,自己還得賠錢。
男人不耐煩地掃了郭嘯一眼,他不知道郭嘯那單能掙多少,又要賠多少,直接發了個大紅包給郭嘯。
郭嘯不是存心跟男人抱怨,不好意思拿人家的錢,男人“嘖”了一聲,“拿著吧,你幫我忙,我還能讓你吃了虧。”
郭嘯點開紅包一看,居然有二百,“這…太多了…”
“你怎麽這麽磨嘰啊?讓你拿著就拿著。”
迫於男人的淫威,郭嘯只能收下。
剛點的外賣,一口沒吃上,自己現在包扎得跟個粽子一樣,哪兒都去不了,男人說道:“你走之前在樓下幫我買個宵夜吧。”
幫男人買了宵夜,時間已經很晚了,郭嘯騎著自己的電瓶車,在寒風裡穿梭。
等回到家,躺下休息時,他把他今天見義勇為的事跡發給了徐恪欽,等到睡著了都不見徐恪欽有回復,第二天早上,被徐恪欽一個電話給打醒。
“什麽人你都敢幫?不說是壞人,就你倆在,萬一訛上你,你說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