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像徐星闌所說,徐恪欽人前人後兩副面孔,徐圳立不由心驚。
“你先好好休息。”說完,徐圳立走出了病房透透氣,剛走沒兩步,見徐恪欽狼狽地出現在了走廊那頭。
徐恪欽眼角嘴角都有傷,連胳膊都像是抬不起來一般,徐圳立瞳孔一縮,疾步走向徐恪欽。
“爸爸…”徐恪欽蹙著眉頭,目光是裡淡淡的畏懼。
徐圳立拖著徐恪欽的手,“你又是怎麽回事?”
“嘶。”徐恪欽輕呼了一聲,“我沒事。”
手心手背都是肉,看著徐恪欽這副模樣,徐圳立再怎麽生氣,也發作不了,他總得聽聽徐恪欽的說法,“你跟大哥到底怎麽回事?”
徐恪欽咬了咬嘴唇,“今天事,是我不對。”
“我不聽這個,你給我好好解釋。”
徐恪欽慢慢開口,“我也不知道大哥今天為什麽會來A省,他一見到我,就拿著棍子打我,我一開始只是躲著他,但是…他說了很多難聽的話,我一時沒忍住,我知道阿姨不喜歡我,是我媽媽對不起她,大哥他可能也只是為了給阿姨出氣,我沒想過要佔著大哥的位置,從小到大,爸爸您安排我做什麽,都會好好做的,我也不想因為分公司的事情,鬧得全家上下不得安寧。”
在徐恪欽身份這件事上,徐圳立永遠理虧,對徐恪欽理虧,對林佩珍母子理虧,徐恪欽這句話提醒了他,問題的源頭都出在了他這兒。
他沒有再追究兩兄弟為什麽打架,親自陪著徐恪欽去做檢查,幸好沒有傷到骨頭,除了皮外傷,徐恪欽的肩膀有些腫脹充血。
病房外,徐恪欽不打算進去,“爸爸,我還是不進去了,阿姨和大哥看到我只會更生氣。”
徐圳立想拍拍徐恪欽的肩膀,又想起徐恪欽身上的傷,“那你坐在這兒等爸爸。”
第91章
安撫好了徐恪欽,徐圳立推門進了病房,自己一進去,原本在說話的母子倆,立馬看向了自己。
徐圳立想起了徐恪欽的那番話,自己確實太偏心大兒子了,特別有林佩珍在一旁,自己或多或少都顧及不到徐恪欽的感受。
“爸,你怎麽去那麽久?”徐星闌有些古怪地看著他爸,他總覺得,他爸出去一趟回來,沒有剛才那麽生氣,“徐恪欽那小子來了嗎?”
徐圳立皺著眉頭,母子對徐恪欽的態度,自己都看在眼裡,“他是你弟弟。”
“爸?”徐星闌就不明白了,他爸剛才還站在他這邊的,轉眼間又像是換了一個人,“什麽我弟弟?我就一個弟弟,徐恪欽他就是個野種!”
“野種”兩個字深深刺痛了徐圳立,這不光是對徐恪欽的詆毀,更是他大兒子對他過往的評價,不管自己做得對還是錯,這都是徐星闌對父權的挑戰。
徐圳立剛揚起手,林佩珍衝到父子之間,將兩人隔開,“徐圳立!你又想動手是不是!”
徐圳立火冒三丈,“你看看你教出的好兒子,在我這個當爸爸的面前,都能說出這麽難聽的話,他在他弟弟面前,指不定還有更過分的。”
“他說得有什麽不對嗎?”林佩珍坐到床沿邊,用身體擋住了徐星闌,“當初你既然做得出,現在怎麽還聽不得兒子說兩句?”
徐圳立自知理虧,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跟林佩珍爭吵,開門招呼徐恪欽進來。
徐恪欽帶著一臉傷進來,在病房的燈光之下,一點也不比徐星闌看著好多少。
“你倆是兄弟,兄弟打架,我當成了家庭矛盾。”徐圳立看向徐星闌,“我最後在跟你說一次,不要再為難你弟弟。”
徐星闌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我沒打他!”
徐圳立一聽,眉頭擰得更緊,“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我說,這件事情不追究是你倆誰的問題,你弟弟都敢承認的事情,你有什麽遮遮掩掩的?”
徐星闌不知道徐恪欽給他爸爸灌了什麽迷魂湯,更不知道徐恪欽的傷是哪兒來的,看著低眉順眼的徐恪欽,他隻覺得可怕,這跟之前在巷子裡的是同一個人嗎?
“爸!徐恪欽他撒謊,他根本就不是看到的這樣的,他這個人狡猾得很,誰知道他身上的傷哪兒來的?他倒打一耙!”
徐圳立怔怔看了徐星闌一陣,“我叫你待在家裡,你為什麽來A省?是不是你帶著棍子來找你弟弟的?是不是你說了難聽的話?是不是你先動的手?”
徐星闌啞口無言,強忍著身上的疼痛,要從床上爬起來,被林佩珍攔了下來。
林佩珍幫腔道:“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沒等她說完,徐圳立打斷道:“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鬧,你這個當長輩的也要來摻和?你一點分寸也沒有?”
他指著徐星闌,“你看看他像什麽樣?好好的大學沒讀完,賭債幫他還了一波又一波,他還不長記性,照他這樣下去,我要是把徐家的產業交到他手上,遲早被他敗光!”
這幾句話一說,徐星闌母子默契地安靜了下來,徐圳立見狀,便道:“養傷就給我好好反省。”說完,便帶著徐恪欽離開了。
等病房門一關上,徐星闌徹底憋不住了,“媽,我爸他瘋了,他剛剛那話什麽意思?他是不是打算讓那個野種爬到我頭上來?”
林佩珍怕徐圳立沒有走遠,一把捂住徐星闌的嘴,“祖宗,你小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