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現在的情況到底是怎麽回事,先示弱和解釋總是沒錯的。
“這樣嗎。”穆清看著他真誠的臉,卻沒有立刻點頭,而是忽然追問了一句,“你說怕雲絲舔到,我可以理解。但是你說你不想讓我碰到——”
他忽然笑了一聲:“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又不是貓,不會舔你。”
這話的歧義有點大,聯想出來的效果著實有點爆炸。
喻一楓的腦子裡不可遏製地飄出了許多不能詳細描述的場景,又不好順著這話耍流氓。畢竟從字面意思來說,穆清這話確實沒有問題。
不過穆清並沒有讓他煎熬太久,說完就指了指客房:“你上次穿過的浴袍放在次臥櫃子裡,自己去拿;洗完的衣服丟進洗衣機,我等會兒順便一起洗了。”
喻一楓如蒙大赦,過去拿了浴袍就走進了浴室。
穆清坐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摸著雲絲的背,思索著喻一楓剛才的話。
假如喻一楓剛才說的話屬實,那麽酒味就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釋。而如果在場的人全都是公司員工,距離他不遠的人恰好用了很濃的玫瑰香水,沾在他身上一點,也不是完全說不通。
可是他總覺得,有什麽東西自己沒有想起來。
喻一楓洗澡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就帶著滿身的水汽走了出來。可惜雲絲在穆清懷裡待了一會,已經失去了對他的興趣,看著他打了個哈欠,便甩著尾巴走到了沙發另一邊,盤成一團準備睡覺了。
喻一楓拿著玩具的手僵在了半空:“貓不都是夜行動物嗎?”
“或許吧,但我家這隻除外。”
喻一楓不死心,戳了兩下雲絲,見它一點反應都沒有,便鬱悶地歎了口氣。
穆清看著他臉上肉眼可見的失落,失笑道:“好了,你先去把頭髮吹乾吧,別夏天著涼了。”
喻一楓悻悻地走回了客房,穆清搖了搖頭,伸手將雲絲絨毛上沾染的水珠擦掉,便起身回了臥室拿出自己的睡衣,準備也去洗個澡。只是他關上浴室門的刹那,不知什麽時候就跟在他腳邊的雲絲卻扭了扭身子,跟著他竄進了浴室裡。
“別鬧,這裡都是水,等會兒你弄濕了又要到處蹭。”
穆清放下手裡的衣服,想要抱起雲絲放到外面,雲絲卻不是十分樂意,一個縱身躲開了他的手,想要登在洗衣機上來個靈巧轉身,只可惜踩上去的瞬間腳底一滑,狼狽地掉進了半開的滾筒門裡。
穆清無奈地歎息一聲,伸出手將他從滾筒裡撈了出來。雲絲卻不肯就范,倔強地用爪子勾住了能勾的東西。
於是喻一楓的半截褲子就被它從滾筒裡掏了出來。
“你真是......”
穆清哭笑不得,將褲子從它爪上解了下來,正要重新放回去,手心卻忽然掉上了一樣東西。
精巧的方形包裝,曖昧的粉色圖案,仿佛都在無聲地告訴穆清:那個剛才信誓旦旦的男人,還是在說謊。
第52章 誘惑
懷裡的雲絲還在掙扎著喵嗚不停,穆清松了手,雲絲便踹開了勾在爪子上的衣服,跳下了主人的膝蓋。
於是更多沒拆封的避孕套掉在了穆清手上,其中一個甚至明顯帶著被揉捏過的痕跡,仿佛是拿著他的人正要用,卻被突如其來的意外打斷了似的。
穆清看了自己的掌心半晌,將那些東西重新放回了原位,而後伸出手,將喻一楓塞在角落的上衣握在了手裡。
幾秒鍾之後,針扎似的麻癢從手心傳來,原本顏色正常的掌心已經紅了一片,是十分明顯的過敏反應。
如果不是過分親密且長期的接觸,只是擦肩而過的距離,怎麽會留下這麽重的味道呢?
沒關嚴的浴室門外傳來了喻一楓的聲音,似乎是在拿著羊奶凍誘惑雲絲和他玩。明明是再平常不過的響動,但落在此刻的穆清耳中,卻分外叫人難受。他立刻伸出手,關緊了浴室的門。
剛剛被使用過的浴室裡還殘存著溫暖的水汽,穆清的心裡卻仿佛被人撕開了一道裂口,冷風刀割似的灌進來,帶著尖銳難忍的疼。
這疼痛太過劇烈,他不得不蹲下身緩了一會兒,直到那一陣最難受的感覺過去,才撐起身子站了起來。
原本應該沾著霧氣的鏡面被上一個使用浴室的人擦得乾乾淨淨,於是穆清現在的樣子便毫無遮攔的映在了鏡面上。
他的眉頭深深皺起,眼周帶著一圈刺目的紅,連帶著整個人都帶上了一點脆弱的意味,看起來茫然又無措。
喻一楓最初看著他時眼睛裡明晃晃的欲望,那過分肆意的對著他身體的打量,無一不在明確地告訴他,喻一楓接近你只是為了睡你,和你的性格無關,和你本人如何無關,隻關乎皮相而已。
自己明明清楚地知道這一切,還是因為一時的興趣放任他在身邊,看他用最普通的套路追著自己,享受他無微不至的關懷與妥帖,遮掩似的告訴自己這只是戀愛遊戲,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卻開始在意起了喻一楓的真心。
但如果只是戀愛遊戲的話,要真心幹什麽呢。
打著理智的幌子和宮實辰討論如何體面的分手,心裡卻覺得是在開玩笑;用玩笑的口吻說著要如何跟母親坦白,可心裡卻無比認真。
不過是一場隨性而起的遊戲,他也一直認為自己遊刃有余,可到頭來卻是自己先混淆了概念,丟盔卸甲,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