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百塊錢對他而言算是一筆巨款了,後來他用這筆錢去菜市場裡買了菜,在網絡上搜索教程學做飯。
只是上個月的事情,仿佛成了很久以前的經歷。
男人會溫柔的撫摸他柔軟的頭髮,在他慌張不安的時候,對他說膽子大一些也無妨,又沒有誰會欺負他。
那個時候,大抵江崇州是真的待他很好,只是那陣好沒有維持多久,江崇州的性格多變,極少在一件事上面花費太多耐心,當那陣憐憫散去後,便覺得他讓自己在朋友面前丟了臉面。
人心多變,這個道理單末並不懂。
林路住在嘉夜附近的巷弄裡,那條街是H市出了名的紅燈區,挺亂的,許是因為還是白天和氣溫寒冷,單末沒在街邊遇見那些讓他畏懼的人。
林路住的地方是個單間,見他過來後緊繃的臉色稍稍和緩了一些。
林路問,“這幾天怎麽聯系不到你?”
單末緊張的回道,“我……我的手機……不小心掉在水裡了。”
林路來嘉夜後時常關照他,先前見他被江崇州救走了,還為他高興過,畢竟人活著總要多點美好的憧憬,只是他的未來已經變得渺茫。
林路的家境原本還算闊綽,後來父親做生意失敗在外面欠了一大筆錢,為了逃債跑去了國外,家裡就剩他和母親,母親原本就住著院,哪經得起這場意外,最後還是沒能熬過去。
他的性子太過高傲,讓人極想折了他的羽翼,看他摔進淤泥裡的模樣。
仲言凱是他的債主,也是他高中時期的同學。
林路挺擔心單末的,畢竟單末對外人沒有任何防備,見單末安然無恙,他才松了一口氣。
他道,“學校生活適應起來也比較容易,多和人打交道,別告訴他們你之前在哪裡待過就行了。”
“……”單末在林路面前從未有過任何隱瞞,之前江崇州說過十一月初就送他去學校,他都一五一十的告訴林路了。
可他現在並沒有去學校裡念書,實在是不擅長撒謊,思索了幾秒才故作輕松道,“……我會多和人打交道的。”
見他躲閃的態度,林路突然問了一句,“你受傷了嗎?”
手腕上的那道箍痕實在太明顯了,因為下意識的掙扎,之前被江崇州用皮帶將雙手緊傅在了頭頂。
單末緊張的搖了搖頭。
“就算在學校裡受欺負了,也別一個人忍著。”林路微蹙起好看的眉頭。
聽見林路的問話,那陣緊張感才散去了一些。
單末嗓音極小,“……阿州說,不會讓別人欺負我了。”
“那就好。”
林路教他認了一些複雜點的漢字,時間就不知不覺過了兩個小時。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震了兩下,林路把手機拿過來看了一眼,身體驟得發僵,反應過來後要單末今天先回去。
單末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突然,從屋子裡走出來沒多久,就遇見一輛深黑色的法拉利停在了巷子口。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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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章 你真當他看上你了?
幾點冰冷的雨珠滴落在他的臉龐,單末站在屋簷下,微微仰了些頭,看見頭頂覆滿了低沉的烏雲,仿佛從那天他回家開始,天氣就沒有轉好過。
他走的時候,林路塞了一本字典給他,先前林路也給過他幾本容易看懂的書籍,他都藏在雜物間裡了。
女人出門有時會忘了鎖門,他想回去把那些屬於他的書拿走。
他很少從那條破敗的弄堂裡走出來過,再次踏進去,心臟緊繃了起來,分明是想拿走屬於自己的東西,卻仿佛做賊一般,巷弄裡難得冷清,他循著記憶走了回去,輕手輕腳的上了樓梯,發覺到屋內靜謐如常,便伸出手推了一下早已斑駁的木門。
門“吱呀”一聲,開了。
屋子並不大,裡面沒有廚房,因為女人不會在家裡做飯,逼仄的客廳內堆滿了垃圾,左側是女人的臥室,雜物間正對著房門,裡面堆積許多亂七八糟的物品,有女人以前的演出道具和一些破舊的衣服,真正屬於他的位置小得可憐。
他將書藏在了磚縫裡,小心翼翼的把遮擋在最上面的那塊磚拿開,發現自己藏在裡面的書還在,漆黑的瞳仁裡仿佛亮起了光。
他拿了這幾本書就要走,把門打開時,沒料到女人居然回來了,被撞了個正著。
心臟猛得發沉,他對女人還是存有畏懼的,畢竟在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
女人這段時間心情一直不太好,賭博手氣差得很,把上回將單末賣給經理的錢都給輸完了,因為年老色衰,年輕時好看的皮相被過度透支,現在基本上也沒有什麽客人來找她了。
她剛賭完了回家,看見單末,瞬間兩眼放光。
“小末,你回來了?”女人笑著問。
“……”
只是那笑容,看得單末心裡發瘮,女人幾乎沒有對他笑過,第一回 他記得的笑,就是十八歲生日那天,女人將他賣一筆好價錢。
單末將懷裡的書抱得很緊,趁著女人不注意就想往門外跑。
女人當下臉色就變了,怎麽可能容許他這顆搖錢樹走了。
女人在這裡認識幾個人,連忙撥了個電話,條件是把單末送給對方白玩一次,單末遺傳到了女人的好皮相,以前看上去髒兮兮的倒不覺得,可後來洗乾淨了放到人面前,讓人眼睛都給看直了,恐怕連嘉夜的那些小姑娘都比不上單末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