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崇州撥了他的號碼,他沒有接。
上一次,要不是江崇州聯系張冠,他也不可能把單末讓出去了,更不會讓單末患上這種病。
之後他都在籌劃自己的公司,和張家撇清關系,江崇州就威脅不到他了。
就算日子過得沒有以前安逸,可張雲戚反倒更喜歡這種隨自己心意的生活方式,不會像是一隻被操縱的提線木偶,隻為自己想要的而活。
單末的手指被他攥在手心裡多了一些熱度,這時他才松開,單末連忙把身體往後退了一步。
張雲戚跟過去,道,“怎麽了?”
“……”單末不出聲。
張雲戚道,“你的過去我又不是不知道,我都不在意這些,你在意什麽?再說了,難道遇見一個不好的事情,這輩子都陷在這個坎裡不過去了?”
“我……我……”
“你看不上我?”張雲戚問。
“沒有……”
“那就是你看上我了。”
“……”
論嘴皮子上的功夫,單末不可能說得過張雲戚。
手機又震了起來,想必江崇州派了人時刻監視著單末。
張雲戚把手機直接關機了,就算他再怎麽惡劣,他也講究個你情我願,不然他早就在單末被送去東郊的時候,直接將單末給佔有了。
江崇州的那些所作所為,都不能稱為是一個人了。
和舒寧在一起需要有個孩子,大可多花點錢去請個代孕,江崇州非得讓小產過一次的單末懷孕。
這一樁樁的事情回想起來,江崇州後來是哪裡來的臉告訴他喜歡單末?
若是喜歡,會將一個人囚在屋子裡,當成發泄品豢養?
單末生病後,不將人送去醫院,身體滾燙了也還當這只是懲罰。
張雲戚可不打算聽江崇州的那些花言巧語。
把手機關機後,他牽著單末的手想往巷子外面走。
江崇州終於忍不住了。
他從路邊停放的一輛黑色邁巴赫上面走了下來,才到了巷子口,正要從裡面走出來的兩個人也看見了他。
單末竟是下意識的,往張雲戚的身後躲了躲。
這個微小的舉動看在男人眼裡分外扎眼,分明以前單末親近的人只有他,在害怕的時候,也只會輕輕握起他的衣角,神色不安的躲在他身後。
他的臉上卻還掛著安撫的笑意,“我不會傷害你的,你不用怕我。”
聽見他的話,單末往張雲戚身後藏得更嚴實了。
張雲戚道,“你也看見了,他現在不想和你待在一起。”
“……”江崇州臉上的笑意僵去,隱隱露出一絲陰霾的神色,他何時需要別的男人告訴他這些?
他掩藏好了自己的怒意,對單末道,“小末,過去的事情我知道是我不對,你要打我罵我都可以,只要你能夠解氣,讓我做什麽都可以……孩子也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庭才能更好的成長,這些你應該知道的。”
單末的手指微微蜷了起來,每回江崇州和他提起孩子,他都會在心裡多一分的煎熬和難過。
“江先生……希望你夠說話算話,別再插手我的生活了。”單末的嗓音發顫,他還是會害怕江崇州,他怕男人突然臉色發沉,握緊他的手腕直接把他拖過去。
“小末……”
單末道,“您可以喚我的名字。”
以前別人眼巴巴望著他的時候他還毫不在乎,直到單末對他的熱情徹底冷卻下來了,他才知道,單末眼裡已經沒有他了。
單末怎麽會對他說出這麽絕情的話……
在他的印象中,單末可是會將最好的東西留給他,每天等安安心心的坐的客廳的沙發裡等他回家,聽見停車聲後,便會小跑到門口。
單末喚他“阿州”的時候,嗓音不似現在這般乾澀低啞,有點小奶音,軟軟糯懦的格外好聽。
他不禁有些懷念,要是他回家時給單末帶了一點小禮物,單末該會高興的臉上藏匿不住喜悅,微彎起了唇角,在收拾廚房的時候嘴裡很會哼著幾聲不知名的曲調,在他靠近後,又安靜的洗刷著盤子,一張小臉微微泛起了緋色。
單末那時還有點小孩子心性,有時候聽見他的一些玩笑話,還會和他打趣個幾句,哪像後來沉悶的一句話也不說。
其實中間相隔的時間也不到兩年,兩年的時間算不得漫長,大部分人還在原地踏步,兩年還不足夠讓人衰老下去,可單末臉上的紅潤,和一雙小鹿般澄澈的眼眸,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了。
何時兩個這麽親近的人,變得竟連陌生人都比不上。
單末看見不認識的護士都能說一聲謝謝,也不會直接將人推拒在門外,可到了他這裡,連氣氛稍微正常點的和他交流一個也從未有過。
單末小聲問,“如果我不願意和你回去……你還會,繼續找人將我綁回去麽?”
男人頓了一秒,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兩個字,“……不會。”
張雲戚道,“既然如此,那你也沒有擋著路的必要了,外面這麽冷,要是單末受涼了怎麽辦?”
“……”
他居然成了一個多余的人。
張雲戚又道,“我會好好照顧單末的,這點不用你來操心,當然,家裡給我安排的所謂婚事已經和我沒有關系了,你不用再總是哪這一點說道,你放心,我如果真喜歡上了一個人,是絕對不會讓他去當一個第三者,也絕對不會心裡還記掛著別人,更不會強迫他做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