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優秀。
幾乎沒有人能符合他的標準,就像這個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
在未遇見單末以前,他一直都是按照這個標準去看人,難得有一回以為看準了,到頭來卻落得什麽都沒有了。
原本,他是可以和單末好好生活的,若是他按照承諾那般,他資助了單末去學校裡念書,等畢業後,單末也該是很願意來到他的公司工作。
兩個人整天形影不離這應該不是什麽難事,單末的目光也總是追隨著他,見他太忙碌了,還會悉心做好便當送去他的辦公室裡,而後嗓音軟糯的喚他一聲“阿州”,一臉心疼不已的神色。
本來常見的事情,如今成為了他腦海裡的臆想。
江崇州想得倒是挺好的,可能是因為下午和喬岸喝了些酒,若是他在單末喜歡他的時候,想要做些親密的舉動,單末該會紅透了臉也不會拒絕他。
可第一次,是他強行佔有了單末。
他將青年的後背抵在了冰冷堅硬的茶幾上,他手指摸到了血,就算青年嘴裡一直朝他喚著疼,他也如是大快朵頤的猛獸一般,沒有絲毫收斂。
想起來,都令他後悔不已。
江崇州望了一眼,醫院被籠罩在漆黑的夜裡,他已經很熟悉去病房的路了,這麽晚,單末該是休息了,他站在玻璃隔層外,看見病床上躺著的青年緊閉雙眼似乎是睡著了。
被子幾乎沒有隆起來多少弧度,青年的身體單薄的像是紙片人。
他安靜的看了許久,眼眸也不知不覺的感覺到一些澀意。
醫院晚上是有護士值班的,有個護士經過走廊正巧遇見了他,然後朝他多看了一眼。
江崇州的腳步微頓住。
護士拐了個彎,竊竊私語般對和自己一起值班的人道,“他今天又過來了,都這麽晚了還沒睡。”
“我怎麽覺得他這個人有點……”
“怎麽?”
“之前網絡上不是都在傳他要和舒寧結婚了嗎?我還真沒見過這麽談戀愛的,一般說著要和舒寧結婚,一邊還讓別人給他生孩子,那天大出血,差點人就沒有搶救過來,他不是一句話直接保孩子麽?”
“……我看他現在挺懂得關心人的。”
“都是假像,這都是他自己做的孽,這估計也不是最後一次病危,不信你等著看,我還統計了一下,他一共把人弄進醫院十次,六次住的ICU。”
“……真渣。”
…………
江崇州隔得有些遠,也沒有太聽清他們的談話。
這家醫院的人,該是對他很眼熟了。
單末的精神狀態時好時懷,一個月的時間裡,他的心臟緊繃到了極點,生怕哪天會聽見壞消息。
他白天會去醫院和單末說會話,雖然很多時候都是在自言自語。
過來給單末檢查的護士看見他了,道,“江先生,病人需要靜養。”
“……”
單末全程沒有正眼看過他,反倒護士檢查的時候,單末的目光看過去,小聲說了句,“……麻煩你了。”
護士道,“這是我應該做的,你要是哪裡不舒服,你就告訴我。”
“嗯。”
江崇州站在旁邊,數著單末和護士說了最少三句話。
護士臨走時又道,“病人現在應該需要休息了。”
“……”
江崇州俊眉微蹙,卻又不好說些什麽。
這一個星期,單末和他說過的話屈指可數,前一次還是要他放過自己,可單末的身體狀態,實在不容許一個人單獨在外面生活,況且老舊的屋子裡細菌也多得很,要是單末又生病了怎麽辦?
張雲戚回家處理蘇枉的事,但來醫院看望單末倒是沒有落下。
江崇州找個地方,和張雲戚挑明了話。
“你家裡不是都給你訂婚了嗎?怎麽還惦記著我的人不放?”
張雲戚聽得笑了,“他什麽時候說過是你的人了?”
“遲早的事。”
“當初我要你把他送給我,你不也是口口聲聲的同意了麽?阿州,我說過,我沒你那麽多規矩,他以前跟著你落了一身的病,難道你非得讓他死在你手裡,你才肯放過他是不是?”
“……我會照顧好他的。”這句話說出來,隱隱有些底氣不足。
畢竟單末是被他強行接回去後,才患上了白血病。
張雲戚道,“你喜歡他嗎,還是因為舒寧欺騙了你,你才會把這種好轉移到他身上,等哪天又遇見了一個看起來比單末要優秀的人,又把單末給拋在腦後?”
“我當然喜歡他。”
“呵,你當初不是也這麽對舒寧說的麽?”
這句喜歡,聽著還真是夠輕賤。
這次談話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兩個人差點動了拳腳。
很少有人讓他下不來台階,張雲戚是擺明了不讓他好過。
這一個月有驚無險,單末撐了過來。
失而復得的心情讓江崇州恨不得把被他惦記了這麽久的青年摟抱在懷裡,可他的喜悅無與他分享。
從護士口中得知危險期過去了,單末臉上並沒有流落出一絲欣喜。
在單末出院的那天,江崇州還帶了江璨過來。
江崇州道,“你給他起個小名吧。”
才半歲的江璨生得粉嘟嘟的,看見單末臉上就露出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