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孟南一口一個寶貝,不再叫小司,更不叫那些奇奇怪怪的綽號了。蘇雲司一邊嚼著巧克力棒一邊想,孟南都改口了,他不能還一直叫叔叔吧。
蘇雲司確實有點困,昨晚幾乎沒睡夠兩小時,想著想著就靠在窗邊睡著了。孟南開得很穩,等路上車少的時候就伸手幫他放低了背椅,護著他的腦袋調整了一下位置,讓他睡得更舒服些。
蘇雲司睡覺很安靜,呼吸聲很小很緩,胸膛的起伏也不明顯,窗外刺眼的陽光透過車窗變得格外溫和,撲灑在乾淨的白襯衫上,骨節分明的十指之間。
這麽漂亮一個孩子,在床上可真夠磨人的。
孟南咬了咬牙,輕輕挪了下屁股,和蘇雲司的比起來那枚栓劑的異物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只是有點羞恥,他長這麽大從來沒有塞過那玩意兒,可蘇雲司說用了這個好得快。
下了高速,已經進入閭城區域,海拔大約為2700m,這時候差不多已經快到午飯時間了,孟南車開得不快,不趕時間,正好在服務區吃午餐。
“寶貝,起床,我們到閭城了。”
蘇雲司睡眼惺忪,孟南把車停好,把副駕駛的座椅調回來,給他解開安全帶:“這是誰家寶貝在我車上睡懵了呀?嗯?”
蘇雲司剛剛睡醒,臉頰還紅撲撲的,目光卻緊緊地粘在孟南臉上。
他抬起手,啞聲道:“抱。”
“是不是做噩夢了?”孟南撩開他額前的發,安慰地吻了吻他的眉心,“叔叔在這兒呢。”
蘇雲司是有點粘人天賦在身上的,孟南吻過來,他就順勢往孟南懷裡湊,抱住腰,腦袋貼著孟南胸肌的溝,一邊臉頰被擠得扁扁的。
孟南也不推他,就任由他這麽粘著,也沒嫌熱。這個海拔氣溫已經不算高了,二十來度,只是紫外線很強烈,很曬。
“我想吃叔叔的奶。”
蘇雲司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孟南臉色瞬間爆紅,胡亂拍了他兩下,也沒下重手:“你這小兔崽子!說什麽呢?!”
蘇雲司最近嘴上越來越沒個把門了,什麽葷話也不分場合地亂說,孟南本來對這方面並不是很保守,可也架不住他天天胡說八道。
“我餓了。”蘇雲司委屈地說。
“你餓了就說你餓了,說什麽……”孟南難以啟齒,“下車!我帶你去吃午飯。”
蘇雲司乖乖從孟南懷裡起來,打開車門下了車,跑到駕駛位那邊,牽住孟南的大手。
孟南看他乖成這樣,又不忍心生他的氣了。
走進服務區,有快餐店,小吃店,服裝店和一些地方菜館子,火鍋,烤肉……孟南記得蘇雲司喜歡吃烤肉,就徑直去了那家最大的烤肉店。
選菜的時候,孟南特意說了一句:“多點些你愛吃的,別餓著了。”
蘇雲司笑著點了點頭,仿佛早就忘了剛剛的事,只有孟南一個人在那兒耿耿於懷,越是在意就越是羞恥。
結果一頓飯吃下來,孟南都沒什麽心思烤肉,全都是蘇雲司一個人坐對面夾夾夾,剪剪剪,烤烤烤,烤熟了就堆孟南碗裡,自己倒沒吃多少。
“叔叔,你想吃冰淇淋嗎?”
蘇雲司看著鄰桌情侶買的七彩冰淇淋杯,看了看菜單,七夕快到了,今天店裡搞活動,買一送一。
孟南並不是很喜歡吃這種一看就工業色素添加過多的東西,旁邊插一個小愛心,撒幾顆不能吃的彩珠,看起來真的很幼稚。
但他幼稚的小男朋友喜歡。
“想吃,我們點一份吧。”
蘇雲司克制地點了點頭,實際上唇角的笑意根本遮掩不住,服務員過來的時候還以為這帥哥中彩票了笑得那麽開心。
蘇雲司很久很久沒吃過奶油冰淇淋了,因為很貴,平時舍不得買。吃完烤肉再吃冰淇淋一點也不解膩,反而更膩了,可蘇雲司就是覺得很好吃。
“叔叔,我想吃一口你那份。”
孟南把冰淇淋盒推過去,伸手給他擦了擦唇邊的奶油:“慢點吃,都是你的。”
“我隻吃一口!”
蘇雲司說吃一口就真的隻吃一口,多的不要。
“你喜歡吃冰淇淋怎麽不告訴我,我在店裡就可以給你做。”孟南單手撐著腦袋看他,“去年店裡夏天賣的榛子巧克力冰淇淋可好吃了。”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
“叔叔,你對我真好。”蘇雲司含淚再吃了一杓。
孟南忍不住笑:“給你做個冰淇淋就算好了?小朋友真容易感動啊。”
“這還不算好嗎?”蘇雲司認真地盯著他看。
“不算。”孟南說,“和我在一起,你可以有更多更高的期待。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給你摘得下來。”
物理上來說,是摘不下來的。蘇雲司再次出於理性對孟南誇張的情話進行合理的質疑,可出於感性,沒人聽著這話會不高興。
“星星我不要天上的,只要眼前的。”蘇雲司說。
他的期待已經成了一種貪婪,只是不夠遙遠,不夠浪漫。他不要星星被摘,只要星星心甘情願落到他手裡來。
吃完飯,遇上了一對從雲城過來避暑的老年人,大概跟的是旅遊團,相攜著從門口經過,聽口音認出了他們是雲城人,就一路聊著天走出服務站。
老人說,他們沒有孩子,是一對丁克夫妻,退休後一直在各地旅行。蘇雲司問他們來到高原會不會身體不舒服,老人說他們已經去過很多高原了,這次的目標是登頂長青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