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沒有說話,又悶了一杯酒。
“這是百齡壇,你當二鍋頭啊?少喝點,等會兒喝醉了小心我找你小男朋友來接你!”鍾小意搶過他的酒杯。
也就是說著玩兒,她連別人名字都不知道呢,蘇雲司又不接電話的。
“我和他不可能的。”
“怎麽就不可能了?”
“我是他叔叔。”
“他叫你叔叔?”鍾小意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可以啊,這叫近水樓台先得月,肥水不流外人田。”
“別開玩笑了。”
“誰跟你開玩笑了?”鍾小意把另一瓶酒也開了,認真和他商量對策,“你剛是不是說他過幾天十八歲生日?這成人禮不就來了?到時候你給他辦個小晚宴,酒局上灌他幾杯,這種小年輕,醉了一問不就問出來心思了嗎?”
“要是他也喜歡你啊,乾脆就生米煮成熟飯,什麽也不用說了,床上打一架百年好合吧,要是他說不願意,你也別強上,第二天就說你也醉了,給兩人的關系留點余地,以後慢慢追。”鍾小意晃晃酒杯,“懂嗎?”
孟南沉聲說:“他還不懂什麽是喜歡。”
“行行行,就你懂,就你懂行了吧?”鍾小意白他一眼,“姐告訴你,不要低估這些小年輕的愛,那東西一旦熱烈起來,真是能讓人永葆青春的。”
“有的人錯過了就是一輩子都不會再擁有了,哥,你知道我當年有多後悔,雖然現在釋懷了,終究是場遺憾。”
“趁還能抓住的時候,拿出你以前以一敵百的魄力好嗎。”鍾小意打了個酒嗝,昏昏沉沉地趴在桌子上,“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不後悔……別讓自己後悔,也別讓他後悔……”
——
蘇雲司回到孟南院子的時候,門是鎖著的。
他從書包裡找出鑰匙,插進鎖孔裡開了門,徑直去了樓上,在鞋櫃旁換了拖鞋進屋。
他沒忍住往孟南房間裡望了一眼,裡面黑沉沉的,花瓶裡的花今天沒灑水,花瓣邊緣已經慢慢枯萎了。
不用見面也好。
蘇雲司解開襯衫的扣子,脫掉衣服打開浴室的燈,聽見院子裡車輛駛入的聲音。
關門的動作輕輕頓了頓,回過神來,蘇雲司很輕地歎了口氣,把浴室門關緊了。
一天的疲憊在熱水的澆淋下慢慢消散,有時候蘇雲司覺得自己就像一株植物,需要艱難地汲取力量才能活下去,而他的世界又總是充滿了狂風暴雨,幸福這個詞隻存在於道聽途說。
十分鍾後,他洗完澡,圍著浴巾出去。
孟南正好從樓梯口上來,隔著老遠就聞到一股酒氣,夾雜著煙味和香水味,至少蘇雲司覺得並不好聞,他不喜歡這種味道。
孟南脫口道:“小司……”
蘇雲司冷淡地朝他點點頭,一言不發地往次臥走。
孟南沒有追上去。
此時兩人的心都是亂的。蘇雲司對孟南又愛又恨,獨佔欲作祟,指使著他上前質問,現實卻是他根本沒有資格管孟南去了哪裡,見了什麽人,做了什麽事。
而孟南想著鍾小意的話,內心還是無比的糾結掙扎。蘇雲司冷漠的背影對他造成了極大的傷害,他無法忍受蘇雲司這樣對他。
直到蘇雲司關上門,孟南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沉默得像尊雕塑。
而蘇雲司走進房間,取出花瓶裡全部的玫瑰,全部握在手裡撕爛揉碎,帶刺的花莖被徒手折斷,扔到樓下的院子裡當花肥。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0章 流氓
翌日, 天剛蒙蒙亮。
蘇雲司按下鬧鍾,頭疼不已,在床上躺了會兒才起來。昨天的衣服已經放洗衣機裡了, 蘇雲司打開衣櫃, 猶豫片刻還是拿了一套新衣服穿。
他頭髮睡得很凌亂, 一兩根呆毛翹起來怎麽壓都壓不下去, 乾脆放棄。洗漱完又準備出門,故意避開孟南的早起時間, 沒想到出衛生間的時候還是碰上了。
孟南今天應該是精心收拾過,竟然穿了件深色的襯衣, 搭配黑色西褲和金屬腰飾,袖子挽起來, 最上面的兩顆扣子都沒扣,露出那枚青玉和若隱若現的胸肌。
蘇雲司沒有多看,再看也不是自己的。
孟南卻叫住他:“小司, 幫我扎一下頭髮。”
蘇雲司婉拒:“我趕時間……”
“就一分鍾。”
蘇雲司無聲地望著他,幾秒後, 面無表情地走過來,接過他遞過來的發繩。
孟南的發質很好,漂染過很多回, 摸起來還是格外柔順,從指縫滑出去,像握不住的水。
蘇雲司想,他昨晚應該洗了頭髮。
青檸味,還混合著一股男士香水的味道, 很淡, 飄散在空氣中, 聞著很舒心。
他不會扎頭髮,剛才早知道就用這個理由搪塞了,現在怎麽扎都扎不好,要不就松松垮垮的,要不就扯著頭皮。
蘇雲司不信這個邪了,書包往沙發上一扔,開始專心致志地扎起頭髮來,重複拆了好幾遍,孟南很安靜地站著,什麽也沒有說。
不知道是第八遍還是第九遍,蘇雲司終於成功了,他從後面看著還不錯,把人轉過來仔細瞧,零散碎發的襯托下,深邃硬朗的面容多了一分慵懶。
“我去兼職了。”蘇雲司松開手,抬腕看了看手表,“您記得吃早飯,我就不在家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