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英想起就問了這麽一句,結果招來孟野怒瞪:“媽你怎麽罵人啊!”
“喲呵,還學會護短了。我不都是跟你學的,你整天傻逼長傻逼短的掛嘴邊,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他說:“我那是愛稱!”
“那就不允許我們也愛一愛?”
“我愛就行了,你們瞎跟著來什麽勁!”
不光護短,他還六親不認呢,莊紹只能他損,其他人包括他媽都不能數落。
哎,想想真跟寶貝疙瘩差不多了,想著,念著唄。
他哪知道他那心肝正在臨江掉金豆豆,也幸虧不知道,要知道估計殺人的心都有,說什麽也得連夜坐綠皮火車跟敵人決鬥去。
又是一夜,無風無雨。
早上孟野爬起來迷瞪著進教室,課上認真聽講做筆記,抽空還把莊紹要發的數學卷子也給代勞了。師太大為震驚,這孩子變勤快了?他嘿嘿一笑:主要是愛戴您。
“你就貧吧你,哎,小心著點兒。”
張叢森懷念自己那課代表在的日子,又穩重,又踏實,還知道擦桌子,哪像這混帳王八蛋,發個卷子都能扯壞兩張。
十點下晚自習往家走,到家孟野給自行車胎打了個氣,打完拍拍手上的灰,心想這樣莊紹回來就能直接騎了。結果一進門,被老媽神神秘秘地叫住:“哎,先別上去。”
“有事?”
他媽努嘴:“處女回來了。”
“啥?喔,啥?!”他驚喜,“莊紹回來了?”
“別嚷嚷,他在睡覺,你別把人吵醒了。”
這才幾點啊。
孟野精神奕奕地看牆上,時針顯示剛十點半。
“睡這麽早?”
“興許累了,不讓我問。”尤英朝裡面遞眼神,“快看看去。”
他點點頭,輕手輕腳推開106的門。
裡面黑著燈,被子裡一個模糊的輪廓,莊紹臉埋枕頭。
“真睡了?”
沒聲兒。
他撇撇嘴,有點失落。
回來了也不說,也不跟自己聊聊天再睡,真是,虧自己這兩天這麽記掛他。可是轉念一想,能回來就行,沒準兒路上真累了。誰讓這是位林妹妹呢,得小心呵護著。
走到床邊,孟野把手心捂熱才去咯吱莊紹的脖子。
結果一摸嚇了一跳!
莊紹像是淋過雨,發梢上的水冰冰涼涼的,臉頰卻燒得燙手,脖子中間還窩著好多汗。
孟野心驚,趴下去搖他:“莊紹,莊紹?”
第30章 撒嬌男人最好命
“媽!媽你快來!莊紹病了!”
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回來就病成這樣?孟野簡直有點兒不知所措,連把人扶起來都給忘了。
尤英趕到擰開燈一看,莊紹臉燒得通紅,神情也渾渾噩噩的。
“不好,發燒了。”她難得這麽嚴肅,“把他身份證拿上衣服穿好,我去外面叫車。”
孟野以最快速度給莊紹把毛衣套上,期間還用袖子給他擦汗。拉開書包翻證件,意外發現裡面有部嶄新的手機,連外包裝都還沒扯。
靠。
這廝這兩天不會進煤窯打黑工去了吧!
顧不上多琢磨,他把身份證揣好,唰地一下又給拉上了。
“媽,車到了嗎?”他扯著嗓子喊。
尤英在門外應了一聲,聽不大清。他乾脆把莊紹背到背上,期間於娜也跑來了,從後面扶著,一家子風風火火地奔赴醫院,連賓館大門都忘了鎖。
黑夜籠罩,小龍的吠叫越來越遠,直到完全聽不見。
“要了命了,”尤英坐前排念叨,“阿彌陀佛,一路都他媽紅燈,成心的吧這老天爺。”
“……媽你對菩薩尊重點兒。”
“我那不是急得嘛!”
孟野也急。他讓莊紹靠自己肩膀上,繃著臉,嘴巴裡發苦。
“莊哥不會燒傻吧。”於娜小聲嘀咕,“電視上就這麽演的。”
尤英說你看點兒有用的吧!
孟野心想傻就傻,大不了我管他!
一家子平時都太健康,趕到急診室居然有點找不著北,多虧於娜哀嚎:“有人嗎?救命啊,我哥要傻啦!”
“......什麽情況?我看看。”
救死扶傷的大夫量量體溫,翻翻眼白,聽聽心跳,最後蓋棺定論:“離傻還有一段距離。輸液吧,留下一個人守著,其他人可以回去了。”
孟野纏著對方團團轉:“不能吧,不能就光是發燒吧,光是發燒他怎麽昏迷不醒啊?”
“我是醫生你是醫生,這溫度計明明白白顯示著呢,不相信自己看。再說他這不叫昏迷不醒,叫睡著了,沒力氣睜眼!”
“喔。”孟野似懂非懂,反正知道莊紹需要人,“媽你們回去吧,我跟這兒守著。”
尤英不信任:“你行嗎?”
嘿我這暴脾氣。
孟野拍著胸脯保證:“出了事我負責,您就放心吧。”
“那你可得好好看著他,藥水滴完了趕緊叫護士,他要喝水就給他買。”
“知道知道。”孟野轟她倆,“沒到更年期呢就這麽囉嗦……娜娜,明早把我跟莊紹的書包拎學校去,他要是能上學我就陪他去,不能上就拉倒。”
“行吧。”於娜攜尤英一步三回頭,老感覺心裡那麽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