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就不能睡了?”孟野說完還是站了起來,“那你自己歇著吧,我去校外買套輔導書。”
然後就帶上門出去了。
莊紹睜眼望著透光的窗簾,沒多久眼睛就累了,倒頭沉沉地睡去。
但他不知道孟野根本沒走。
孟野的想法很簡單,既然不能鎖門那我守著總行吧?
他從隔壁寢借了張凳子,拿本語文書蹺著二郎腿坐門口當門神,時不時翻兩頁,誰路過都不搭理。
他沒莊紹有涵養,沒莊紹有素質,他就知道一件事——
老子喜歡的人在裡頭補覺,現在就是天王老子來了要進去,也得問問我孟野同不同意!
少日春懷似酒濃,插花走馬醉千鍾。年少輕狂就得有輕狂的樣,就得美酒烈馬,就得瀟灑快活,就得情真意切,就得把心上人擱心窩裡焐著,不能受半點委屈。
“少日春懷似酒濃,插花走馬醉千鍾。”出自辛棄疾的《定風波》
以及妹寶豬那是隨便能欺負的?他有人罩!
第88章 怒采食人花
莊紹一覺醒來天都黑了。
他沒想到自己睡了這麽久,而且還出了一身汗。拿上換洗衣服跟小筐,剛把門一打開某人就咚的一聲從凳子上翻了下去。
“我操!”
倆人異口同聲。
莊紹瞪眼看著地上的孟野。孟野揉著屁股哎喲哎喲地爬起來:“你丫開門之前不會出個聲啊?!”
我開自己寢室的門還要打招呼?你丫是看大門的保安啊。
可看到他一臉的困倦跟手裡皺巴巴的語文課本,莊紹忽然明白了他怎麽會出現在門口,心裡頓時有一股暖流流過。
“你……”
“我什麽我,還不快拉老子一把。”
莊紹把他拉起來,又替他拍拍土,幫著把凳子還了,倆人這才默契地進屋。
“提著筐幹嘛去?”
“睡出汗了,洗澡去。”
“我跟你一起唄。”
學校現在白天都有熱水供應,眼下澡堂子倒也不擠,但莊紹沒想明白孟野為啥要跟他一起。
“你回家不能洗?幹嘛跟我去湊熱鬧。”
“你丫香唄,我樂意蹭你的卡唄,怎麽著舍不得?”孟野瞟他下面一眼,“或者你丫有什麽秘密不能讓我知道。”
在外面守著那兩個多小時有不止一撥人路過,其中不少人還跟孟野挺熟。有好事的問他:“幹啥呢這是,寢室沒人?”
“小點聲,莊紹在裡面睡覺。”孟野反應很淡。
“他睡覺要你守啊?”
“我樂意。”
對方好心提醒:“你不知道他喜歡男的?”
孟野抬起頭。
見他這反應那人還以為他是震驚了,連忙接著爆料:“我靠你真一點兒不知道?你倆那麽關系鐵,這個逼連你都瞞有點不地道吧。那他紋身的事你也不知道?”
紋身這詞兒跟莊紹不沾邊。
首先莊紹雖然是寸頭,但他性格跟離經叛道沒關系,要紋也是紋精忠報國。其次他紋身怎麽會不跟我說?
“我能有什麽秘密。”莊紹這話把孟野拉回現實,他煩躁地皺了皺眉:“那就走著。”
看我不把你丫扒乾淨。
學校的澡堂子收費相當便宜,但建成至今也有年頭了,互相之間就半截格柵,而且還卡時間,所以家在本地的周末都不會來這兒,除非是實在抽不出時間回家的。
裡頭幾乎沒人,孟野跟莊紹拿著東西進去,衣服扒了扔外面架子上。
熱水一開身上就濕了,頭髮也淋個透。
“香皂給我。”
他從格柵底下大喇喇伸手,莊紹從盒子裡拿出來遞給他,心說好吧,那我就先洗頭吧,誰讓我這人會疼人呢。
淋完水閉上眼,洗發露往寸頭上一抹,雙手舉起來嘩啦嘩啦搓泡泡。別說冬天睡飽以後洗個熱水澡還是挺舒服的,莊紹這會兒覺得自己精神飽滿,情緒也正常了,甚至想在這破澡堂子裡引吭高歌一曲。
然後他還真低聲哼起歌了,特美,以至於旁邊有點窸窸窣窣的動靜都沒注意。
孟野開著頭頂的花灑當掩護,袒著鳥光著身躡著腳,偷偷摸摸地溜到莊紹這邊,然後隔著氤氳的水霧開始上下打量,仔細觀察。
嘶……在哪啊這紋身……藏得夠深的。
看半天沒看著,他心想那隔壁班的下午不會是扯淡呢吧。剛想再偷偷摸摸地溜回去,突然發現莊紹的胯那兒有道小英文字!
我操?
一瞬間他就精神了,就跟那晚的那道淤青給聯系起來了。
他原地蹲下想看個明白,為防止不小心滑倒還伸手扶住旁邊的隔柵。他把腦袋往前伸,眼睛往大了睜,背上熱水還嘩啦嘩啦地淋著,那畫面太美誰他媽都不敢看,幸虧現場沒來人!
莊紹洗著洗著感覺大腿有點兒熱——
不熱就怪了,打在孟野腦袋上的水全呲到他腿上了。他眯著睜開眼,看到下半身正前方杵著一顆圓圓黑黑的頭,直接驚得大聲吼出來:“操!”
孟野頓時也嚇了一跳,想站起來結果腳一滑,身體往前一撲,一把就猛地抱住莊紹的下半身,當場來了個狗啃鳥!
“……我操!”莊紹真瘋了,雙手捂襠蜷到角落,“你他媽謀殺親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