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左手手指在林壑的大腿四周幾個部位按了按,問:“這些地方會不會痛?”
林壑側頭看著他:“不會。”
放下心來,宋清堯想直起身,視線卻不小心擦過林壑的內褲前端,發現灰色的面料中間鼓起的部位上有一張大象的臉,頓時又不自在地去看旁邊了。
林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見他看了自己那裡還要故意裝沒看到板著臉的樣子就想笑。不過這種時候賣慘比較重要,林壑用頹喪的語氣說:“我也知道自己很挫,趕不及陪你回來,還惹你生氣了。”
宋清堯把手放回白大褂口袋裡,提醒他道:“先把褲子穿好。”
林壑把褲子提上來,扣皮帶時,金屬扣頭碰撞和摩擦的聲音又傳進了宋清堯耳朵裡,讓宋清堯想起前天晚上回去時,他們都沒來得及走到床邊就開始脫了。當時林壑的皮帶彈扣卡住了,拽了好幾次都沒扯開,還是他動手解開的。
那條皮帶就是林壑現在系著的這條,宋清堯曾經在紀梵希的雜志廣告上看到過同款,當時還動過想買來送給楊霆巍的念頭。現在想想,好在沒有買。
收回跑偏的思緒,宋清堯等林壑穿好後繼續問:“還有沒有其他地方受傷?”
林壑抬了抬左手,這次輕描淡寫地說:“手臂有點擦傷,不過都是小事,我隻滑了一段就抓到樹枝了。”
歎了口氣,宋清堯說:“事情我都知道了,那接下來你怎麽想?”
“什麽怎麽想?”林壑反問道。
宋清堯不想點明兩人之前的關系,但這種時候顯然不適合打啞謎。他斟酌了下用詞,說:“其實陳主任的醫術比我更好,如果由他親自來帶你會更……”
“學長,連你也不想要我嗎?”
林壑忽然出聲打斷了他,他想解釋不是這個意思,一抬頭卻發現林壑滿眼失望地看著自己。
到嘴邊的話被這個眼神堵了回去,宋清堯記起了林壑提過沒有家的事。聯想到他現在這個表情,宋清堯閉上嘴,重新整理了想說的話。
“林壑,”他伸出左手在彼此之間來回點了點,“如果我做你的帶教,我們都會尷尬。”
“我不會,”林壑上前一步,兩人之間一下就沒了距離,林壑垂著眼眸直視他,在他習慣性地轉開臉想避開時說:“也不覺得尷尬。”
“學長,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我能分得清工作和私生活,難道你沒辦法區分嗎?”
“還是說你其實根本就不想再見到我?”
“你是不是已經煩我了?”
林壑一口氣拋出幾個問題,每個都尖銳而直接,不僅讓他無法躲避,更無力招架。他下意識想退一步,剛邁開腿就被林壑按住肩膀,推到了旁邊的牆上。
他以為林壑想在這種地方胡來,沒想到林壑把他推到牆上就松開手:“學長,我很小的時候就住過福利院。雖然不是被拋棄的,但在那種地方住兩年和被拋棄沒有區別。”
“我不想再體會一次那種感覺了。”
林壑的話讓他覺得太誇張了,可在他們對視時,他又從那雙眼睛裡發現了對方真實的難受的情緒。
盡管到現在依然不知道林壑家裡的實際情況,但是宋清堯也找不到再繼續撇清關系的理由了。
上床這件事是兩個人的共同選擇,他們之間從第一個晚上起就說不清了。現在身處同一家醫院,同一個科室,就算林壑不是由他來帶,難道他們之間就能當什麽事也沒發生過的同事嗎?
想通這點後,宋清堯緊繃的肩部肌肉放松了下來,他站直身體,看著林壑說:“如果你能說到做到,那我可以做你的帶教。”
眼神一亮,林壑剛要說話就被一陣鈴聲打斷了。宋清堯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眼屏幕後立刻按下接聽鍵,分診台護士通知他現在就去搶救室。
顧不得再跟林壑說下去,宋清堯推開安全通道門往電梯方向跑,林壑跟在他後面,問出什麽事了。
跑到電梯前面,他按了下行鍵才轉頭解釋:“我現在要去搶救室,你先到醫務處報道,有什麽問題去辦公室等我。”
電梯門在眼前緩緩打開了,宋清堯一步跨進去,抬手按下關門鍵。林壑沒跟著他進來,但在門關上前對他說:“搶救的時候注意右手。”
兩人的視線在即將關閉的電梯門縫中短暫地一觸,宋清堯看著反光的電梯箱壁,動了動右手腕。
他吃了止痛藥,只要不用力,基本感覺不到右手受傷的事。但林壑總能在關鍵時候提醒他記住,就好像這兩天林壑一直把這件事記在心上一樣。
盯著快速下降的電梯面板數字,宋清堯提醒自己別胡思亂想,應該只是巧合的。
林壑(松一口氣):哄回來了
第18章 先讓我蹭蹭
在宋清堯去搶救室忙的時候,林壑獨自去了醫務室。
醫務處主任已經接到了林海滄的電話,對這位跟院長擁有同一個姓,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生人勿近氣息的青年很是照顧,不但親自帶他去認領更衣室的衣櫃,還想帶他參觀一下急診中心。
可惜林壑對醫務處長的熱情並不買帳,拿到衣櫃鑰匙就來了句自己認得路,也不管醫務處長還僵在嘴角的笑,直接提醒道:“田主任請回吧,我換完衣服就去找陳主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