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謝來的突然,程硯懵了一下,隨之輕輕笑了一聲,他呼出一口氣,對電話那頭的人,寬慰地說道:“我不想逼你,其實除了那種關系……我也很需要你這樣的朋友。”
宋禦許久沒說話。
“別亂想了,話說開了也就好了,那天是我不懂事,我這人酒品不好,你別放在心上,”程硯歉意地說:“但是宋禦,我希望……以後你明確了的時候,給我一個準話,可以嗎?”
他不想遙遙無期地等待,他不知他的顧慮,但他願意體諒他,將自己的步子再退一退,不為什麽,就為……是他程硯先動的心。
“一定。”宋禦說完,又覺得不好,補充說:“那個時候不會很久。”
程硯笑了聲:“好。”
他們掛了電話。
這次他沒有征求趙一白的意見和同意,他擅自做了主,他想……他該自己拿主意了。
宋禦沒有討厭他,而自己依然喜歡他,暫且把這份感情擱置下來,先回到正軌去相處,也沒有什麽不好的。
趴在桌子上,程硯握著鑰匙扣,對粉色的豬豬掛件自言自語:“你說什麽就什麽,那就先做朋友唄,誰叫我那麽稀罕你。”
老媽的聲音在外面響起,程硯不知道是幹嘛,聽不太清,他將鑰匙扣放在桌子上,站起來出了門,烏雲密布的心情總算有了淡淡的曙光。
而宋禦不同於他。
房間裡沒開燈,窗簾遮蓋住了穿透力極強的陽光,桌子上的電腦界面停留在猩紅的畫面,刺目的紅色壁紙如人血一般濃豔,這讓常人感覺到不適的紅色,染紅了宋禦的瞳孔。
他坐在壁紙前,手機扔在了一邊,一張報告單攤在眼前,診斷結果倒映在他猩紅的眼眸裡,宋禦將紙張揉碎,五指用力,手面上爆出青筋。
他抬眼,一雙充滿狠厲的雙眸撞進濃豔的紅色壁紙裡,融入其中,興奮與躁動交雜,吞噬了平靜的內心。
第33章
第二天上課, 趙一白回來了。
關迪等人圍在趙一白身邊,問他死哪去了,趙一白隨便扯個理由糊弄過去了,程硯到了班級才發現他人來了。
“你怎麽沒去找我?”趙一白平時都會等他, 上下學會一起, 除了特殊情況, 他今天回來沒等他就算了,也沒發消息跟他說,程硯問了一嘴。
“我從我姑那來的, 家都沒回。”趙一白說, 他姑情況好轉了,現在已經被移回家了。
“怎麽說啊?”程硯小聲地問, 他還挺關心這些事的,不是客套, 而是真地在意,他很想知道這些糟心事都要怎麽處理。
趙一白歎了口氣:“那能怎麽辦?辦離婚。”
“就這麽放過那個人了?”程硯想,姑父把姑姑折騰的這麽慘, 一個離婚就了結了,對女方也太不公平。
“我爸倒是把人打了, 但有什麽用?他就是一個敗類, 這輩子就那樣了,趕緊離了,少牽扯為妙。”趙一白說:“就是可憐我姑了,她不敢回家, 現在在我們家住, 陳旗那個房子還是租的, 連個容身之所都沒有。”
程硯驚訝道:“你姑結婚的時候連房子都沒有?”
“有個屁, 陳旗不好好乾,結婚的時候就租的房子,辦得簡單。”
“那你姑怎麽願意的?”就算以前不講究男方家世得多好多好,但也不可能一點都不在意啊,連房子都沒有,居無定所,在租房裡結婚,女方家長怎麽會同意的?程硯很不解。
說到這趙一白就忍不住歎氣,一口一個,“我姑是啥,人善,當年說沒有可以,婚後兩人一起努力什麽都有了,那會陳旗裝的人模狗樣的,誰知道他能是這個貨色?家裡人反對又沒用,也抱著一絲僥幸覺得婚後可能就好了,反正一句話,看錯人了。”
程硯不知道說什麽了,坐了下來,他趴在趙一白的桌子上,小臉上全是哀傷。
趙一白拍了下他的腦袋:“行了你,我家的事,你愁個什麽勁?”
“難受啊,”程硯無奈道:“人和人之間為什麽不能坦誠一點,婚前婚後兩個樣子,你選錯了人也不會知道,可你知道的時候又晚了,婚姻青春都賠上去,這種結局……也太讓人不甘了。”
趙一白看著他說:“對,所以要擦亮眼。”
他湊上前,低聲說:“宋禦什麽脾性,你摸清楚了沒有?”
程硯收回胳膊,被趙一白盯得不舒服,他道:“幹嘛扯到我身上。”
趙一白將書包收進桌洞。
“程硯試卷。”李笑笑來到了二人面前,手裡抱著一遝試卷,正在分發著,看著兩人聊的熱切,問道:“聊什麽呢?”
程硯抬起頭,提著試卷,教室裡有點吵,他在吵鬧聲中說:“班長,我問你個問題,你們女生怎麽辨別渣男?”
問題來的突然,李笑笑還沒準備好:“渣男?”
程硯點點頭。
李笑笑:“怎麽了?誰遇見渣男了?”
“什麽渣男?”沈韻也聽見了,從一邊走過來,嘴裡吃著什麽東西,往一張桌子上靠下來。
“程硯剛剛問怎麽辨別渣男,”李笑笑轉述,“這應該是你的專場,回答他吧。”
沈韻抱起雙臂,真就認真地回應了起來,“好認啊,油膩,愛賣慘,有暴力傾向,花女生錢的,愛指責的,等等……”
“你有故事啊?”張子皓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忍不住來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