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程硯的外號叫什麽?郭天王。
那是香港電影大放異彩的時代,好幾年前的事了,幾個男生就喜歡追香港電影,當時程硯還染了個天王同款發色,可沒堅持多久,叫當時的老班一剪刀給哢嚓了。
那真是程硯不能提的黑歷史,人靠衣裝馬靠鞍,老班那一剪刀跟托尼老師沒得比,直接給剪禿掉了,害得程硯留了一段時間的板寸,穿了一段時間的衛衣,戴了一段時間的帽子。
一開始大家不能接受,就像變了個人,氣質也不對了,他們說程硯膚白貌美的哪兒撐得起板寸啊,暗戀他的女生都收心了,那段時間都快把程硯搞自閉了,想起來仍覺得糗。
一想到這,趙一白就控制不住地笑出了聲,程硯莫名其妙,問道:“笑什麽?”
趙一白摸著杯子說:“郭天王。”
黑歷史被翻了出來,程硯就差踹他了:“滾,別提。”
越不讓說越來勁,趙一白蹬鼻子上臉:“其實現在想起來你留板寸挺酷的。”
“還提。”程硯不爽了。
趙一白做了個閉嘴的手勢,外人看來可能不是什麽大事,但當事人本人就不這麽覺得了,被當眾剪頭髮這事太傷自尊了,還是程硯這搞得花裡胡哨的時候給打回原形,全校這麽多人圍觀老師給他剃頭,程硯自閉了好一段時間。
趙一白不知道,他自閉不僅僅是因為被當眾剃頭這一件事,只是他被當眾剃頭的時候……宋禦也在。
程硯被趙一白往那破事上扯過去了,不知不覺就想起來早上那插曲,他握著筷子,有一下沒一下地夾著菜,眼皮耷拉著,似有若無地一說:“宋禦回來了。”
縹緲的一聲,好像不是從程硯嘴裡發出的,聽起來無關緊要,像是在說一個無關路人,只是遲遲沒有抬起的雙眸,似在昭告他們不淺的淵源。
“他回來跟你有關系嗎?”趙一白抬起臉,犀利地盯著他:“南牆沒撞死?”
作者有話說:
南牆:不接單了。
剛開文,冷死在北極。
第3章
程硯猶豫了一下,還是抬起了臉,和他視線交鋒,掩飾似的說:“我只是看見他了。”
趙一白沒有想象的那麽大動靜,只是哦了一聲,不在乎地說:“然後呢?”
程硯搖搖頭,他是想多了,趙一白誰啊,跟他有什麽可瞞的,程硯坦白了說:“就看見了,什麽也沒有。”
他沒提宋禦當時在幹嘛。
趙一白笑了聲,笑他的不打自招:“我也沒懷疑你倆能有什麽,要有早該有了。”
程硯白他一眼,哎了兩聲:“你這話什麽意思啊。”
趙一白:“我什麽意思你不清楚?”
程硯抿抿唇,無話反駁。
身後響起一陣腳步聲和交談聲,下課了,大批同學往這邊進,程硯的位置正面對門口,能看到勾肩搭背交頭接耳的各位老面孔進來,當然,不認識的更多,學校那麽大,他圈子再廣也網不了所有的人。
趙一白自覺地把聲音調小,聽著身後嘈雜的點單聲,對程硯說:“你還沒死心?”
程硯正在看剛進來的幾個人,隔壁班的,他們也認識,正抬手打招呼,眼看著他們就要過來和他坐,程硯沒聽清問:“什麽?”
趙一白想重複一遍,旁邊就來人了,他的話被淹沒。
上來就摟他脖子,康偉說:“你倆挺快活,還叫酒。”
程硯遞給他自己那一杯:“來嗎?”
康偉說:“你不摔挺嚴重嗎?能喝?”
程硯道:“小問題。”
康偉笑著,接了過來,拉開椅子在他們旁邊坐下了,抬手對和老板說話的幾個男生道:“這兒。”
幾個男生招招手,表示知道了,三三兩兩地走過來在這張桌子前坐下,空沒那麽大,有的人蹭著程硯那張椅子扶手坐,手自然而然地插進了程硯的發絲裡,程硯那一頭濃密的頭髮特順,摸起來軟滑得不行,那男生說:“贏了嗎?”
程硯煩躁地甩開那人的手,不客氣地說:“你什麽癖好,跟趙一白一個德行,拿開。”他最討厭別人摸他頭了。
“坐裡面去。”一人搗鼓他。
程硯站起來往裡面的椅子跳了幾步,和趙一白並排坐了,省的待會人多了他還要挪。
今天指不定要問球賽的事的,逃不掉,康偉上來就咿咿呀呀地學舌:“聽說被打爆了是不是?”
程硯和趙一白對視。
康偉同情著二人:“叫你們別跟二班幹了,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嗎。”
“你們班也不乾,我們也不打,整天讓他們拿這說事,你有幾個臉能丟啊?”
“打了,然後呢?不還是輸嗎,注定的結局,有什麽意思。”
“性質不一樣,打輸了和不敢打不是一碼事。”程硯不讓寸步。
康偉無奈地搖搖頭:“要我我是不打,不是一個水平地打起來多沒意思。”
“哎,這話就不對了,不是一個水平的打贏了才有意思。”程硯固執道。
“實力懸殊這麽大,高明一打校隊的,你們班有什麽?身高水平都不在一條線,指望什麽打?”
程硯打住:“話不投機半句多。”
另一個男生笑了聲:“行了,贏了輸了的比賽是過去了,也不算丟臉,沒被剃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