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謝謝。”程硯把填寫完的報名表交還。
“希望你好運,入選的話會有獎金的,咱們黑八不吝嗇,老板很大方的。”
程硯笑笑,他對獎金並不是很執著,但有總比沒有好,他點點頭,對前台表示感謝,就從這個專業球房裡離開了。
出了球房,趙一白給他打了電話。
問他去哪兒了。
程硯:“馬上回去。”
他沒有跟趙一白多說,現在他能夠沉下來,認真地去做手上的每一件事,這次不是玩笑,是帶著前程的認真。
程硯回到學校,晚自習有幾個人逃了課,今天是英語老師看班,英語老師管的不嚴,很多學生不怕他,找個借口就跑了,張騰和關迪應該是去了網吧,趙一白沒去,留在教室裡睡大頭覺。
他睡醒後,看見程硯還在做題,有些意外,戳了戳他的後背,說:“好玩嗎?”
程硯不解:“什麽?”
趙一白看著他桌子上攤開的課本,“題目。”
程硯提著筆道:“乏味得很。”
趙一白:“那還做?”
程硯道:“荒廢了太多時間了,沒有多少時間留給我了。”
“是因為宋禦吧?”趙一白撐著下巴問:“他快要高考了,一並影響了你。”
“沒有,不是,”程硯說:“他考好了是他的前程,我考好了是我的未來,他以後混的好不好跟我沒關系,自己的命運自己掌握。”
程硯清醒地說,他手上的書本是初中的,不是這兩年的,有些東西得惡補回來,需要借助以前的工具書,他想著問:“你有沒有初三下冊的數學書?”
趙一白理所應當道:“我怎麽可能會有,你可以問問李笑笑,我覺得前面那一排的幾個人都會有。”
程硯看了一圈,他們班的尖子生都在前三排。
“不過說起來,你打算怎麽辦?”程硯說:“不想好好努力一把嗎?”
“我?”趙一白指著自己,“別開玩笑了,我跟你不一樣,我真不是讀書這個料。”
他跟程硯一起長大,程硯擅長的很多事情趙一白都不行,他覺得自己就是個普通人,程硯和他還是不一樣,他現在看到程硯幡然醒悟也挺好的,他很聰明,也有功底,只是一直沒用在正事上而已,而自己呢?從小就沒打下牢固的根基,讓他現在想學都費力。
九年義務教育,在最後一年才衝刺,基本上是不可能贏的,漏了這麽多年的知識,突然惡補只是欺騙性的,想要真的逆風翻盤,要麽和程硯一樣有功底,補起來很快,要麽就祈禱自己高考全部壓中題,還剩下最後一種,那就是奇跡。
顯然,這三種趙一白都沒有,學校裡很多人都沒有,所以現在在睡大頭覺的,出去上網逃課的,都是和趙一白一樣,知道自己沒救了的。
“我可以陪你一起,”程硯說:“我現在正好在補以前的,我們倆一起,有什麽問題……”
“別別別,哥,求你,求你啊,折騰你自己就行了,別想救我,”趙一白做出祈禱的手勢:“放過我這條九漏魚。”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現在的他們心智雖然不算特別成熟,但應該知道高考的重要性,願不願意努力一把是自己的選擇,有些人不用說,不用提點,一直在默默努力追求目標,例如宋禦,有些人可能要等到入了社會以後,在艱難的求職中,在生活的打壓中,才後悔沒有努力。
外人勸不了後者,先苦後甜和先甜後苦一直都是自己才能決定的選擇。
多說無益。
中途下課,程硯去問李笑笑借資料,李笑笑很是意外,笑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程硯道:“嗯,有嗎?”
一旁的沈韻高揮手臂:“look me!我有!初三的是吧?明天帶給你。”
程硯的問題被解決,說道:“謝了。”
路過一個男同學的課桌,程硯被叫住,男同學小聲低語:“沈韻是不是喜歡你?”
程硯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別胡說。”
男同學嘿嘿地笑。
晚自習結束,張騰和關迪還沒有回來,寢室裡只有三個人,趙一白也來了,今天他沒有回去,說是要來跟程硯擠一擠。
“你先洗睡吧。”程硯把書本攤在桌子上,其他人則驚了,回寢室還帶書?
“程硯,你玩內卷啊?”曲滔看不下去地說,宿舍的氛圍突然就上了一個檔次,有點不敢讓人造作了。
“不是,”程硯也沒法解釋,最近反常的表現大家都看在眼裡,一開始以為他是三分鍾熱度,結果好多天過去了他還是如此,程硯說:“剛找來的書。”
“一個晚自習還不夠你補的?”曲滔拿起桌子上的書,做出瞻仰的模樣:“用老班的話來說,你真是被奪舍了,怎麽了?看上哪個大學了?”
趙一白把書拿回來,扔在桌子上,撐腰道:“滾一邊去。”
曲滔哈哈大笑,拿著盆和毛巾,準備去浴室了。
程硯坐下來,抬頭看著趙一白,“你有沒有帶衣服?我的水卡在這兒,給,你跟他們一起去吧。”
“我就想看看你能發瘋到什麽程度。”趙一白握住身側的鐵梯子,興趣盎然地打量著程硯,“宋禦的魅力是有多大啊,能讓你這個土匪改邪歸正。”
程硯對他笑笑,並不反駁,還很是歡喜地說:“厲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