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躺在床上刷手機,一會發出一陣笑聲,有人在看電視,人物的聲音吵鬧,還有看外國片的,玩手遊的,大中午的寢室一點也不安靜。
“聲音能不能小點?”程硯皺著眉,提醒著幾人,“我想睡會。”
曲滔發話道:“我也想睡,張騰把遊戲聲音關小點。”
“哦好好好,”張騰降低了音量,伸出頭來,看向程硯的床鋪:“老程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程硯:“剛剛。”
程硯翻過身,把胳膊蓋在額頭上,閉著眼睛,寢室裡涼快,但寢室的床永遠沒有教室的課桌催眠,他用了很久的時間才睡著,又用了很短的時間蘇醒,還是被他們吵醒的。
有人拍他的床鋪,聲音著急:“程硯,程硯?上課了,快起來。”
程硯睜開眼,床邊站著的是關迪。
程硯躺在床上懵著。
關迪看他醒了,說道:“快點起來,人都走完了,現在都一點二十了。”
還有十分鍾就上課了。
他竟然睡得這麽沉?
程硯慌忙坐起來,看了下時間,踩著梯子下床,他沒有脫襪子,鞋子又有點大,直接踩了進去。
關迪說:“你怎麽回事啊?感覺你一整天都不是很對勁。”
程硯利索地收拾著東西,他有一點好處,就是從來不拖拖拉拉,除了感情上,其他行為和事情,他辦起來都是行雲流水的。
“睡過了而已。”程硯站起來,拎著手機說:“走吧。”
關迪跟著他去,關迪是沒睡過,只是收拾東西有點慢,他睡覺脫了衣服,發現床上程硯還在的時候嚇了一跳,他以為程硯跟曲滔他們一早就走了。
回到教室果然是遲到了,不管他快不快,爬樓也需要時間,上來時老師已經進來了,還好不是數學課,是美術老師。
“報告。”程硯乖乖地在門口行禮。
美術老師招招手,沒有多為難,一句話比他們更利落,“進。”
程硯這才回了教室。
沈韻的頭恨不能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她觀察著程硯,遲到的人多能引起注意來,程硯就更能了,有時候走得太近了,會讓人忽視他的顏值。
沈韻轉過頭對同桌說:“我覺得程硯比於遲好看。”
“校草?”同桌說:“於遲很好看。”
“我沒有說他不好看,我就是覺得程硯不輸他啊。”沈韻說著回頭再看了一眼,程硯正在對著桌上的一大堆東西手足無措。
同桌順著沈韻的視線看過去,低聲問:“那你覺得程硯跟宋禦哪個好看?”
沈韻回過頭,認真回想了下,“不是一個風格的。”
同桌:“我覺得宋禦好看。”
沈韻抓著筆,拿著白紙,語氣帶著點據理力爭的味道:“我覺得程硯好看。”
被談論的主角正在對著桌子上的東西發愁。
程硯回來看見這麽一大包,關迪他們都在問,問他誰買的,能不能分一點,只有趙一白,心知肚明,看程硯不說,就更確定是誰買的了。
程硯沒想到他還真去買了。
他把一包東西丟給關迪,說道:“自己分。”
他不知道拿這些東西怎麽辦,還回去他也不會收,自己也不會吃,乾脆分了吧,程硯現在連跟宋禦牽扯在一起都不想,他喜歡清楚的關系,他也不想跟他再續不明白的帳。
關迪把東西分了,讚歎道:“都是吃的啊,太爽了。”
後排開始「分贓」,鬧的動靜不小,老師一抬頭,他們就聰明地守本分起來,然後降低音量,繼續他們的小動作。
趙一白分到了兩根棒棒糖,夾心麵包,在後面戳了戳程硯的後背,程硯正在整理畫紙和炭筆。
“他買的吧?”趙一白都不用挑明了,眼睛裡都是話,他知道程硯能明白。
程硯轉回頭,繼續整理著手上的畫紙,鋪平在畫板上,反問道:“你怎麽知道?”
趙一白笑了聲:“這個夾心麵包,青蘋果味的棒棒糖,還有關迪手裡那個橘子水,不都是你的口味?”
程硯跟趙一白從小開始的交情了,喜歡吃什麽,不喜歡吃什麽,兩個人都清清楚楚,有時候他們都懷疑對方是自己失散多年的親兄弟,比如當下裡,程硯就對趙一白的身份很懷疑。
“吃就行了。”程硯沒有多解釋,拿起筆,今天的這節課是人物畫,隨意畫,選身邊的真人去畫,這就是今天的美術作業。
“你畫誰?”趙一白嗦著棒棒糖,咬的嘎嘣響。
“在找。”程硯翻著手機相冊,他不喜歡拍照,手機裡也多是別人的照片,老媽的比較多,偶爾出去玩,老媽總讓他拍照,然後發給她,程硯也沒把原件刪了,一直存著。
今天派上了用場。
他在選老媽照片的時候,翻到了那張和宋禦的合照,被稱之為情頭的那一張,街角的背景,程硯手指先是停了一下,照片裡宋禦的目光穿透了強光,落在他的身上,柔情似水,又帶著相當地寵愛,是一張看眼神就覺得關系不菲的照片。
回憶歸回憶,結束歸結束,程硯沒有多念想,滑了過去,找到了他老媽的結婚照。
開始下手。
沈韻抱著畫板來到了程硯面前。
敲了敲程硯的書桌,剛畫個線條的程硯抬起頭,上下打量著沈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