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前一片和諧,這都是正常的,可是一會打起來急赤白臉的也有,這麽多年韓倉都習慣了,校隊裡有兩個新人,正是王師和周溪闊,他們是這次被挑中的新隊員,能上賽場是莫大的殊榮,兩人躍躍欲試,沒老隊員這麽能坐得住。
“還有多久開始?”坐在韓倉旁邊的王師低聲詢問。
韓倉道:“著急了?”
王師:“啊,怪緊張的。”
韓倉拍拍他的肩膀:“別緊張,副隊在呢,沒有意外。”
宋禦坐在那裡一言不發,他閉著眼睛假寐,在別人看來是好一副高冷的做派,而他自己才知道,沒休息好是多麽痛的領悟。
他現在頭疼,從剛剛坐車就不舒服,在車上睡了一會還是斷斷續續的,這麽多天不好的睡眠害他的精神狀態不太穩定。
“副隊,”蘇蘇擔心地問:“你真的沒事嗎?”
宋禦沒有睜眼,聽聲識人,他疲憊至極,卻靠著椅子說:“放心。”
“你這讓我怎麽放心?”蘇蘇拿水給他,“要實在不行跟隊長說一聲,讓新人先上吧。”
宋禦睜開眼,沒有接蘇蘇的水,擺擺手說:“開門彩很重要,這是在別人的地盤,先把信心打起來,我先上。”
蘇蘇把水瓶放下,並不責怪宋禦不接她的水,她知道宋禦沒有別的意思,對誰都差不多,蘇蘇也沒有心裡不平衡,仍舊擔憂著他:“如果不舒服要趕緊換人,別撐著。”
宋禦對她露出淡淡的笑容:“我有那麽容易倒下嗎?”
蘇蘇也笑了下,笑容中充斥更多的還是擔憂。
比賽在十點鍾準時開始,啦啦隊先進行了一番熱場,然後是裁判主持,最後是球員登場,原本安靜的賽場頓時爆發出熱烈的鼓掌聲和尖叫聲,為自己的球員,為賣力的啦啦隊隊員。
那些不見人影的城南學生,一瞬間集結了起來,場邊給力的加油聲四起:“城南加油!”
“育才必勝!”
在此起彼伏的浪潮中,程硯總算找到了一個空著的位置,他坐下來,因為是局外人,不用太過於提心吊膽的,欣賞一場盛大的對抗賽很不錯,他也很久沒看見宋禦上賽場了,直到看著場面遊走的機器,程硯才感同身受的有了一絲緊張。
搶奪球權這件事必須是宋禦的,他個子高,反應快,球權當仁不讓,在那聲哨響開始之前,宋禦的目光還遊離在場外,似乎在找什麽,但是人潮太多了,淹沒了他的目標,他沒看見,於是只能專心投入在比賽上,精神狀態不好,並不耽誤他的肌肉記憶,在球賽上他鮮少失誤,這是來自一個職業球員的素養。
宋禦搶球很強勢,沒有給對手留下任何緩衝的機會,拿到球就打響了激烈的追逐戰,密集的球員一瞬間拉開距離,回守,進攻,目標明確。
“砰!”
球進了。
“王師!!”有人在場邊大叫這個名字,程硯轉頭看過去,一群男生站了起來,為這華麗的開場奉上給力的鼓舞。
他看見了一個人,丁普,他也來了,還有校隊裡的大多數人,都來了。
丁普是來看宋禦的,程硯知道,隊裡的人一直在說,丁普的偶像是宋禦,丁普是為了宋禦才進校隊的,或者說是衝著宋禦進校隊的,宋禦在城南影響了很多人,他們或多或少和丁普一樣,對他有神聖的信仰。
“劉江!”球場上的人在喊著,強者的較量沒有任何戰術,隨機應變就是他們的戰術,面對一個訓練有素的隊伍,育才作為東道主的壓力勢必會影響發揮,他們打的很著急,開門彩在東道主的地盤很重要。
被叫劉江的球員突破不了面前的周溪闊,選擇了傳球給隊友,而這一球本不該有任何意外,因為他的傳球沒有失誤,無論是距離還是角度,都找不到瑕疵,可他就是被截了,被宋禦截了,緊跟著是一記不可能的遠距離三分球。
這就打三分了?
太大膽了!
換做是別人,對方一定會去搶籃板,因為這個距離進球的可能只有百分之三,嚴重的低概率事件,可投球的是宋禦,那一切另當別論,只見所有人站在原位,目光齊刷刷地盯著球框,緊張在賽場蔓延,那是一個沒有籃板的,準確無誤的三分!
“我艸,副隊好神啊……”
“這太逆天了吧……”
“副隊牛逼這句話我已經說倦了!”
實力根本不在一個水平,雖然說兩方都是代表學校出戰,站在賽場上的都是學校裡球技頂尖的人,但一個人實力過高也很容易打破平衡,周溪闊和王師是新來的沒錯,但他們的球技有目共睹,能被選上賽場就代表他們超越了許多人,育才的球員最厲害也不過可以和周溪闊等人打平,像宋禦這種打進CBA的,育才並沒有這樣的一個角色。
就注定了這場比賽嚴重的失衡。
周溪闊和王師在這段日子的訓練和校隊的磨合裡,已經能和宋禦等人打出完美的配合。
城南自從拿到了球權,就一路高歌猛進,五分鍾的時間,比分差距過分,肉眼可見,育才打得吃力,按理說都是頂尖球技的選手,不應該會有這樣大的差距,如果硬要說,漏洞就是宋禦。
程硯不想過分地去誇宋禦,但宋禦在球技這方面真的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奇跡,他還記得,曾經有個籃球節目邀請過宋禦,宋禦通過了初賽,成功入選,在來自五湖四海的高手中還打進了前幾名,但是在最終節目開始的時候他卻退賽了,這是只有程硯一個人知道的事,原因是因為,節目組作秀,要求他如何如何贏,要讓著誰,要跟誰爭吵之類的,製造節目效果,他就沒有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