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開頭是從千年以後寫起,小師弟終於重生,是一個無父無母靠著小聰明坑蒙拐騙的小混混,遇到了等待他千年的師兄。
程玦講到半截突然停住。
“怎麽了?”許野不明所以。
“時間是不是有點不對?”程玦想了一會兒,“一個人真能等另外一個人上千年?”
“能的。”許野說。
“恩?”程玦來了興趣,他只不過是隨口一問,沒想到許野會回答,“為什麽?”
許野看著程玦的眼睛,輕聲道:“只要有足夠的執念,其實一千年不過就是瞬間。”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輕,表情很靜,只有一雙眼睛漆黑明亮,帶著沉甸甸的光。
程玦靠在椅背上:“你怎麽知道?”
“我隨便說的。”許野眨了眨眼,眼裡的光好像又藏了起來,“電視劇上都這麽演。”
程玦笑了:“好像也有道理,我再想想。”
在蕭漠然說了無數次要過來玩以後,終於真的來了。
“咱倆就這麽去接蕭漠然?”謝非站在摩托車跟前。
“我把你帶過去,你倆回來打車,我自己騎車。”許野從兜裡掏出鑰匙。
“不是。”謝非撓了撓腦袋,“我的意思是咱倆是不是要舉個牌子,帶束花什麽的……粉絲接站好像是這樣。”
許野:“……再帶個相機拍照?”
謝非:“……”
許野:“要不你自己去?這事我乾不來,怕影響你發揮。”
謝非:“……算了,走吧。”
現在不是放假時間,車站人不多,許野和謝非等了幾分鍾,蕭漠然就出來了。
“靠。”謝非瞪大眼睛。
明星的確和普通人不一樣,雖然這個明星是個糊逼。
蕭漠然其實穿得挺簡單的,一件黑色連帽衛衣,一條水洗牛仔褲,但這麽迎面走過來,仿佛自帶光環,閃得讓人移不開眼。
好像他走的不是車站出口,是紅毯。
尤其是一頭銀發,過於張揚,也更襯得他皮膚雪白,容貌精致。
“走走走。”蕭漠然一過來就推著謝非和許野往外走,“快點快點。”
“急什麽。”謝非不知道怎麽了,心裡有點不舒服,“這後面又沒粉絲追你。”
蕭漠然勒住他脖子:“我尿急,再磨蹭尿你一褲子!”
“滾蛋!”謝非心裡那點不舒服又沒了,胳膊肘捅了蕭漠然一下,“剛在裡面怎麽不上廁所。”
“這不是怕你倆等嘛。”蕭漠然道,“怎麽回去,車呢?”
“你倆打車,我騎摩托車。”許野道。
“不是吧。”蕭漠然瞪大眼睛,衝許野道,“千裡迢迢地我好不容易來一趟,就這待遇?”
“那要不然你騎摩托,我倆打車?”許野看他。
“少爺病。”謝非白了蕭漠然一眼,“打車就不錯了,又沒讓你走回去。”
“行吧行吧。”蕭漠然歎了口氣,“打車就打車,那快點,著急上廁所。”
許野把家裡鑰匙扔給了謝非,晚上要吃火鍋,家裡菜不全,他得順路去趟超市。
拎著東西到家的時候,謝非和蕭漠然正在客廳裡繞著沙發跑。
“野哥,快過來幫我揍他。”謝非回頭許野喊了一句,“這丫剛扒我衣服。”
“狗屁。”蕭漠然抓了個抱枕朝謝非砸過去,“誰他媽扒你衣服,是你摸小爺屁股。”
“你他娘的誣陷我!”謝非追著蕭漠然要揍他,“你再瞎幾把說老子閹了你!”
“來,你閹,隨便閹。”蕭漠然朝著謝非走了兩步,往下拽了拽褲腰。
“臥槽你他媽幹什麽!”謝非抬手捂住臉往後退,“老子要長針眼了啊!”
“想不想吃飯了?”許野敲了敲門框,“過來拎東西。
“聽見沒,拎東西!”謝非踹了蕭漠然一腳,過去拎了塑料袋往廚房走。
蕭漠然接過謝非手裡的塑料袋,摟住他脖子,兩個人挨挨擠擠地往廚房走:“說,這麽長時間沒見,想爸爸沒?”
“想你個蛋蛋!”謝非把蕭漠然胳膊道掀下去。
“那雙限量版的鞋還想不想要了。”蕭漠然把塑料袋擱到廚房,轉身靠著門框,衝謝非揚眉,“想要就叫爸爸。”
“爸爸。”謝非叫得十分痛快,抱著蕭漠然胳膊殷勤道,“熱不熱,喝飲料麽,我去給您拿。”
許野:“……”
做人就不能有點骨氣嗎?
三個人在廚房裡一邊洗菜一邊聊天。
“許野,你這房子怎麽租在這兒,離你們學校挺遠的啊。”蕭漠然把切好的青菜放到水龍頭下面。
“和我哥合租的,他單位在這邊。”許野低著頭切菜,“謝非,蘑菇洗一遍不行,得洗兩遍。”
“哎,知道了。”謝非應了一聲。
蕭漠然背對著他倆,低著頭在洗菜框裡攪了攪水:“你可以啊,都出來租房了,謝非怎麽不出來租一套?”
“有毛病啊,我跟誰租去?”謝非在身後隨口道。
“張詩顏唄。”蕭漠然把手指頭放在水龍頭底下。
水有點涼,冰得人不舒服。
謝非嘩啦啦地洗蘑菇:“又沒結婚,合租個屁。”
蕭漠然沒說話。
“想什麽呢?”許野一轉身就到看見蕭漠然低著頭髮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