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個人是誰?”許野輕聲問。
程玦點了根煙,抽了一口後,轉頭看著許野:“以前在裡面認識的人。”
許野大概能猜到是這個答案,他沒有意外,又問道:“他們想讓你做什麽?”
程玦指尖的煙霧隨著風散去:“白路,也就是是張裕嘴裡的大哥,當時在裡面的時候,和他有過一些交情,現在他想讓我過去跟他一起做生意,我不清楚他們具體做什麽,但應該是不那麽正規的東西。”
許野沒有繼續說這個話題,而是道:“張裕剛才說的秦傑是誰?”
程玦吸了口煙,未成形的煙霧很快在風裡散去:“我和他有一些過節。”
程玦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看著對面的街道,馬路上駛過汽車,風帶走地上的落葉,連同灰塵一起。
這一切在程玦眼裡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他站在蕭瑟的風裡,眼神空曠無神,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寂如灰燼。
似乎剛才的相遇,讓程玦又一次被拉入到那個名為過去的漩渦裡。
“程玦。”許野的心墜著疼,開口喊了他一聲。
“恩?”程玦回頭看他。
許野開口:“不要害怕。”
程玦笑了一下,表情有些散漫:“害怕什麽。”
許野沉聲道:“我會保護你的。”
程玦指尖夾著半支煙,猩紅的煙頭在蕭瑟的風裡忽明忽暗,他半睜著眼看著許野,對面的少年眼神眼神真摯,表情倔強,像是舔著爪子,卻又隨時準備進攻的小獸一樣:“程玦,我長大了,小時候我就不會讓人碰你,長大更不會。”
程玦垂著眼睛笑,眼尾在風裡有些泛紅,他伸手攬住許野肩膀和對方靠在一起:“恩,我知道。”
遇到張裕這件事程玦並沒有放在心上,但顯然許野不是。
從那天開始,程玦每次去市裡,只要時間允許許野都跟著一起,回來的時候兩個人再一塊回來。
像是程玦一個人就會出現什麽危險。
對此,程玦有點無奈,但是卻也沒有拒絕。
就算是為了不讓許野擔心吧,程玦告訴自己。
新會所終於要開業了,鄭昂特意給許野批了幾天假,讓他去俱樂部把辭職手續辦了,然後好好放松一下,準備投入到新會所工作裡。
許野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程玦。
“終於要開業了?”程玦在電話裡道,“恭喜。”
許野笑了一聲:“估計以後更忙了。”
“萬事開頭難,熬過初創期就好了。”程玦又道,“今天去俱樂部辦手續?”
“對。”許野把背包甩到肩膀上,“下午就去,還得和幾個學員和教練吃頓飯,以後見面時間也少了。”
“去吧。”程玦道,“回來注意安全,晚了得話告訴我,去接你。”
“好。”
許野去俱樂部辦完離職,又把手裡的工作交接完,方澤搭著他肩膀:“野哥,你真要走了啊?”
許野看了他一眼:“恩,會所那邊要開業了,以後應該沒什麽時間過來了。”
雖然許野早就和他說過,但是方澤還是挺不舍得。
方澤歎了口氣:“行吧,那一會兒一起吃個飯,還有其他幾個教練,剛才他們還問我呢。”
“我請客。”許野道,“想吃什麽。”
“我想想啊。”方澤撓了撓下巴,“就市裡最貴的酒店來一桌吧。”
“可以。”許野看了他一眼,“吃完付不起錢,就把你賣了刷盤子。”
“野哥,你也太狠了吧。”
最後選了一家火鍋店,一幫人要了個包間一邊喝酒一邊聊天。
一個教練道:“許野都長這麽大了,我記得剛來的時候還看著跟小孩似的,兩年就長大了。”
“那是你太老了。”另外一個教練道,“許野剛來的時候就挺厲害了,還記不記得,以前有個教練沒事找事,看許野不爽要和他單挑,結果幾招許野就給他打趴了,那家夥覺得臉上過不去都趴地上了嘴裡還嚷嚷著不服,許野當時蹲在他跟前跟他說,不服起來再打,今天就打到你服了為止哈哈哈……”
方澤聽的來勁,追著問:“真的假的,這麽野的啊?”
“那可不。”那個教練挑眉道,“要不然能是咱們俱樂部最受歡迎的教練啊?”
“野哥。”方澤端起酒杯衝著許野,“我最崇拜的野哥,小弟敬你這杯酒。”
“李哥逗你呢。”許野跟他碰了碰杯,“以後好好跟李哥學,你挺有天賦的。”
“好嘞。”方澤又倒了杯酒,“李哥,以後小弟這條命就交到你手上了。”
“混小子!盡長了張嘴!”李哥笑著罵他,跟他幹了杯酒。
有人道:“許野,以後去那邊忙了,估計也沒時間過來玩兒了吧?”
“剛開始應該會忙,等走上正軌估計就好了。”許野笑了笑,“大家有空過去玩。”
“可以給打折嗎?”
“可以啊。”許野點頭,“挑鄭老板不在的時候去,肯定給你打折。”
大夥哄笑,紛紛道:“那肯定啊,他要在我們也不敢去啊。”
最後,許野倒了杯酒,站起來道:“感謝大家兩年的照顧,剛來的時候年輕不懂事,添了挺多麻煩,真的感謝。”
大家都跟著舉杯,祝他新的工作順順利利,然後一起幹了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