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吹涼風是不管用的,他想給膝蓋上個藥,但是他自己忘了準備醫藥箱。
想到這裡,鬱揚委屈巴巴地想,程野跑哪兒去了?就這樣不管我了嗎?
程野拎著從醫務人員那裡要來的醫藥箱回來的時候,隔著遠遠的距離,看到少年鼓著腮幫子小心地吹氣,吹完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隱隱有些委屈,眼眶微微發紅,無助又可憐。
他走過來,將醫藥箱放在地上,再次單膝下跪,輕輕將鬱揚的腳抬起搭在了自己屈起的大腿上。
“程野?”鬱揚察覺到有人來,迅速抹了一把眼淚,聲音沙啞著喊了一聲。
“嗯。”程野應道,“委屈什麽呢?”
“才沒有委屈……”說話聲音很小,沒有底氣似的。
程野淡笑了一聲:“嘴巴撅得那麽高,都能掛醬油瓶子了。”
鬱揚坐在長椅上,從上向下俯視著在自己面前單膝跪地的程野。
程野正在專心處理他的傷口,低著頭,只能看到一頭烏黑的短發和長長的忽閃的睫毛,鬱揚兩隻手無措地交叉在一起,捏緊又放開,小聲問道:“你剛才去要醫藥箱了嗎?”
程野“嗯”了一聲,下巴抬了抬示意他看面前的醫藥箱,那就是最好的證據。
鬱揚裂開嘴吧,紅著眼眶笑起來。
真好,程野沒有不管我。
程野是個很體貼細心的人,上藥的時候下手特別輕,鬱揚幾乎沒有感受到任何疼痛就被他處理完了傷口。
“你上藥的技術比鬱佳佳好多了,她每次都恨不得
把銀子往我肉裡怒。”鬱揚誇張地說道。
程野小心地將鬱揚的褲子放下來,坐在一旁的長椅上收拾醫藥箱,漫不經心地說道:“你總和自己膝蓋過不去?”
鬱揚:“……”扎心了。
剛才程野什麽話也沒說,表情也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他以為程野已經不生氣了的。
鬱揚內心沉重地歎了一口氣,一開始遇見程野的時候,他這人還挺不給面子也挺毒舌的,熟悉以後程野一直體貼細心,不僅不怒他了,還會給他準備小零食,他以為程野是轉性了或者對熟悉的人會溫柔點兒。
誰知道……
唉,生於憂患死於安樂,都是他沉醉於程野製造的安樂鄉,竟然忘記了程野不給面子的本性。
鬱揚絞著手指頭,唉聲歎氣了半天。
程野在旁邊收拾好了醫藥箱,轉頭問道:“要一直在這裡等嗎?”
“不用。”鬱揚搖搖頭說道,“今天是室內場,人挺多,要比一天,我已經結束了。”
“那可以走了?”程野問道。
鬱揚點點頭,問道:“你是有事兒嗎?”
程野無奈地伸出手,點點表盤,說道:“現在到飯點兒了。”
鬱揚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吃飯這個問題,趕緊掏出手機給陳飛發了個消息,讓他們去吃飯,自己則和程野一起去吃。
“不用一起吃?”問這話的時候,程野覺得有點兒虛偽。
他確實想和鬱揚單獨去吃。
“不用。”鬱揚站起身,去櫃子裡拿出自己的衣服和書包,說道,“我們打算明天晚上直接聚餐,你也一起來吧。”
程野擔憂地看了一眼鬱揚的膝蓋:“你還想參加明天的室外場?”
鬱揚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當然啊。這點兒小傷不算什麽。”
鬱揚發現,當自己這句話說出來後,程野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黑了下去。
他小心地挪過去,扯了扯程野的袖子:“我保證不會再摔的,我絕對會先保護好自己。”
程野:“戴護具?”
鬱揚表情一滯:“不可以。專業滑手哪有戴護具的,這又不是什麽高危動作。我戴護具上場多丟人啊,整個人氣勢都被比下去了。”
“哎一一等等我。”
但是程野已經大步離開了。
從吃飯到分開回家,整整漫長的幾個小時裡,程野一句話也沒說過。
鬱揚有個不太好的預感,他好像被程野拿捏的死死的。
這件事最好的證明就
是,第二天上場的時候,他戴上了護具。
沒辦法,程野黑著臉像個教導主任一樣站在旁邊盯著他,他心慌慌。
鬱揚一邊戴護具一邊想,這要是在古代我就是個庸君,為了博得美人一笑,不惜割地讓城,一再刷新底線。
果然,他戴好護具再抬頭的時候,程大美人露出了他受傷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不過這個笑容沒持續多久。
當程野看到室外場的設施時,難得放松的笑容凝滯在了嘴角。
室外場最重要的一個比賽項目就是碗池。
碗池,顧名思義,是一個類似於碗的向內凹陷的大池子,碗池的形狀並不僅限於碗,也有膠囊碗等形狀,但無一例外,碗壁光滑而陡峭,選手需要從高高的碗沿上踩著滑板,蕩下去。
這次室外場的碗池除了像個碗以外,中間還多添了一個起跳台。
鬱揚摸著下巴“唔”了一聲,小聲道:“刺激。”
程野臉色難看地站在旁邊,想阻止他,但又沒有立場阻止,臉色愈發難看起來。
鬱揚去做碗池做熱身準備時,陳飛挪蹭過來,告訴程野:“滑板風格分三種,街式、碗池和自由式。揚哥比較厲害,他對滑板的熱愛就像海綿吸水一樣,只要是關於滑板的他都想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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