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揚,你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麽許諾了。”程野冷聲說道。
鬱揚臉上小心翼翼的笑容淡下來:“我知道你害怕我受傷,但我不能因此放棄滑板。在認識你以前,我已經玩了四年的滑板,我也曾經摔倒過受傷過無數次,我這次只是磕破了胳膊肘而已,又沒有多大事兒。”
說完,鬱揚發現程野正冷冰冰地看著自己,立刻發現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答應過你讓你管我一輩子的。我只是……我真的不能放棄滑板。”
為了高考,他已經很少玩滑板了。
程野深吸一口氣:“我知道。我不能因為害怕你受傷就剝奪你追逐愛好的權利。但我還是見不得你受傷。”
“我不來現場會擔心你受傷了沒人管,來了見不得你在我面前受傷。我知道我的想法是錯的,但我控制不了。”
鬱揚慢慢地收緊了抱著程野的手,嘴巴貼上去,輕聲命令道:“吻我。”
短短兩個字像是打開了程野身上的開關一般,他猛地抱住鬱揚的腰,單手扣住鬱揚的後腦杓,凶狠地吻上鬱揚的嘴巴。
鬱揚覺得程野的像是要把自己揉碎進他的身體裡一般用力地緊緊抱著自己,他們接吻過無數次,他早已學會了在接吻中感知程野的情緒。
程野的吻中透露著滿滿的不安和痛苦,他陷入了無限的糾結和自責中,為了防止自己傷害到鬱揚,他還要拚命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鬱揚喘息著用力回應程野的深吻,在空隙中喘著氣說道:“程野,我愛你。鬱揚愛程野,我永遠都不會消失,不會離開你。”
“我也愛你,程野愛鬱揚,永遠都不會改變。”程野愛惜地捧住鬱揚的臉蛋,輕輕親吻著他的額頭和鼻尖,輕輕喘著氣,說道,“我會努力改變的,相信我。”
鬱揚微微點頭:“嗯。我知道你一直害怕我會受傷,害怕我會離你而去,但你放心,無論發生什麽,鬱揚都不會離程野遠去。”
在程野的心底積壓著無數狂躁狠戾的情緒,他害怕嚇到鬱揚,於是他拚命壓抑著,不敢表現出來。
鬱揚知道程野還有自己沒見過的一面,程野不說,他便假裝不知道。
兩人回到家中,日子像往常一樣度過著,鬱揚卻察覺到程野有些變了。
程野偶爾會有事情要忙,晚上吃完
飯就往外跑。
碗筷交給洗碗機,衣服交給洗衣機,掃地交給掃地機器人,碗筷和衣服洗完了鬱揚要去拿出來,掃地機器人裡面的灰塵多了要鬱揚去換,晚上也沒有切好的水果和牛奶了。
甚至每晚的講題也變成了兩三天一次。
兩人的對話忽然變少了,鬱揚有些難受,一切突如其來的變化打得他措手不及,他想和程野多說說話,卻總是抓不住他。
鬱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等他意識到生活的不對勁時,已經是一個月後了。
程野依然將他照顧得很好,依然抱著他入睡,但兩人每天的交流卻變得很少。
事情的轉機出現在一個月後的晚上,程野拎著一袋子零食回家,對鬱揚說道:“我要代表學校參加一個物理競賽,去一周。”
鬱揚愣愣地點頭,眼睜睜地看著程野收拾東西,準備離開自己,眼淚嘩地一下就留了下來。
“所以,你要離開我了是嗎?”鬱揚嘴唇顫抖著,看著程野的背影哽咽著問道。
程野收拾東西的動作一頓,起身將鬱揚抱入懷中,親親他的發頂,吻去他眼角的淚水,輕聲道:“我怎麽舍得離開你呢,競賽是真的有,通知都下來了。”
“但是以前你的每件事我都知道,而這次,你直到出發前一天我才知道。”說著說著,鬱揚忽然輕輕推開程野,擦了一把眼淚,自嘲道,
“說錯了,我對你本來就了解的不多。我不清楚你暑假的時候在忙什麽,不清楚你為什麽會和晏總忽然熟絡起來,不清楚你這一個月都在忙著做什麽!”
“我他媽像個女人似的在這兒疑神疑鬼,你到底想幹什麽?”鬱揚崩潰地問道。
程野的心臟一陣抽痛:“對不起,我不知道……”
“你不想說就滾吧。”鬱揚蹲下去,抱住腦袋,拒絕聽他的話,“我不想聽你道歉。”
程野歎了一口氣,走到鬱揚面前輕輕抬起他的臉頰,讓他看著自己的臉,說道:“我覺得我對你的掌控欲很可怕,我覺得我的佔有欲會傷害你,所以我去了心理醫生。”
鬱揚當場愣住,喃喃道:“你又沒有生病。”
“醫生說,我病了。”程野輕聲道,“我的心理測試不合格。”
鬱揚的眼睛忽然睜大:“不可能!”
“你先別著急,聽我說完。”程野將鬱揚抱到床上坐下,說道,“醫生說,我媽雖然是後天表現出的精神輕微失常,但她的基因裡或許也帶有瘋狂的基因。”
“我爸也不是什麽好人,所以他們
的孩子又怎麽會是正常人呢。”程野自嘲道。
他冷漠,他偏執,他佔有欲強,因為他骨子裡也有那樣的基因。
吳鳳麗始終認為程傑康最終會回歸家庭,認為程傑康罪該萬死,因為她把程傑康當成了自己的私有物。
隨著時間的推移,程野漸漸意識到,自己見不得鬱揚受一點傷,除了心疼,更多的是自己的私有物被破壞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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