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意思？”刹那間，自己不停地打罵程野，給程野灌輸各種思想洗腦的片段用於腦海，吳鳳麗不可置信地問道。

　　“昨天晚上，我丈夫連夜讓人查了程野的家庭資料。”小媽走到沈越奚為兩個家長準備的椅子上，優雅淡定地坐下，緩緩地說道，“你和程野的父親因為某些原因並沒有離婚，而程野的父親一直處於婚內出軌的狀態。”

　　“程傑康在他的公司裡，利用職權貪汙受賄，我們已經掌握了證據，相信他看到證據後就會知道該怎麽做。”

　　“再說說你。你原先是一個織布廠的會計。自從離婚後，開始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酗酒，聚眾賭博，幾乎是輸的傾家蕩產，就在今年的除夕夜，還有一撥要債的找到了你家門口，程野為了保護你差點兒失血過多去世。”

　　“根據以上你們兩人的過往經歷，國家有權讓你們放棄監護人的職責，由當地政府接管對程野的監管和教育任務。但是程野已經成年並擁有獨立生活的能力，所以，在法律上，就算程野不給你一分錢，也可以和你解除母子關系。”

　　小媽字字珠璣，吳鳳麗的立場瞬間就從“拿一大筆錢以後再也沒錢拿或者不斷絕關系程野一直養著自己，錢源源不斷”變成了“拿一大筆錢斷絕關系或者一分錢都拿不到斷絕關系”。

　　“你不要欺負我不懂法律。”吳鳳麗緊張地說道。

　　“那你可以請律師。不過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如果你執意不斷絕關系，程野很快就要上大學了，他的大學生活費

　　和學費都必要由你來支付。”小媽說道。

　　“我沒錢，他打工可以養活自己！”吳鳳麗吼道。

　　“但是他在成年以前就已經在打工了，在法律意義上，你需要對此作出賠償，所以……”

　　所以，賠償的話她需要拿出來的錢更多。

　　因為程野從中學起就沒跟她要過一分錢了。

　　她最近剛欠了一屁股債，必須要很多錢才行。

　　吳鳳麗咬了咬說道：“我要給他爸打個電話。”

　　小媽點點頭：“可以。”

　　吳鳳麗舔著臉說道：“我要用你的手機。程傑康拉黑我所有的聯系方式。”

　　小媽微微皺眉，從包裡拿出自己剛才的新手機，正打算遞過去，沈越奚看出了小媽不太樂意，連忙打斷道：“我可以用辦公室的座機幫你打。”

　　吳鳳麗倒也不在意什麽手機座機，她興奮地看著沈越奚打電話，腦子裡只剩了一個念頭——她終於可以和程傑康說說話了，她終於有一個正當的理由和程傑康打電話了。

　　電話接通後，沈越奚說道：“程先生你好，我是程野的化學老師……”

　　還不等沈越奚自我介紹完，電話那邊就傳來程傑康的咆哮聲：“他要死要活都和我沒關系，有事兒去找他媽！別找我！”

　　“程傑康！你兒子是個同性戀！”吳鳳麗一把搶過話筒吼道，生怕晚一步程傑康就會掛斷電話。

　　“你說什麽？”程傑康立刻像是被人踩了痛腳一樣咆哮道，“這就是你教的好兒子嗎？你不說你能把他教得多好多好，死活不讓我把他帶走嗎？”

　　“人家說這是基因的問題，肯定是你的基因有毛病！”吳鳳麗咆哮回去。

　　小媽撓了撓耳朵，坐遠了一些，冷漠地看著吳鳳麗和程傑康隔著話筒對罵了半個小時，並且吳鳳麗還趁機炫耀了程野全校第一的好成績。

　　最後，兩人越罵越瘋狂，沈越奚忍不住打斷了吳鳳麗，並提醒她說正事。

　　吳鳳麗上一秒還在怨恨程傑康忽然就不愛自己了，出軌找小三，哭訴自己這麽多年來一直等著程傑康，希望他能回歸家庭之類的，下一秒，就冷漠地說道：“程野要和我們斷絕親緣關系。”

　　程傑康一愣，吼道：“他敢！傳出去不嫌丟人現眼嗎？”

　　“但他會給我們一筆錢。”吳鳳麗說道。

　　程傑康下意識問道：“多少？”

　　吳鳳麗轉頭看向小媽，小媽伸出手掌晃了晃，吳鳳麗說道：“每人五百萬。”

　　小媽嗤笑一聲，沒反駁。

　　程傑康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麽多錢，當即問道：“真的嗎？你這個瘋婆子不會是在騙我吧？”

　　“是真的。”

　　“他哪來的這麽多錢？”程傑康問道。

　　“他沒錢，但是他那個姘頭家裡有啊。”吳鳳麗譏諷地說道，“你兒子傍上大款了。”

　　“姘頭？鬱正徽的兒子，鬱揚？”程傑康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你早就知道他是同性戀？！”吳鳳麗聲音猛地拔高一個度。

　　兩人又為這事兒吵了十分鍾，一個解釋，一個死活不聽，最後吳鳳麗收到了催債的電話，對程傑康說道：“我給你打這通電話的目的是想讓你知道有這麽個事兒。要是你肯把你那份五百萬讓給我，我就去跟你離婚，讓你和那個女人雙宿雙。飛。”

　　程傑康當然不願意，有這五百萬，他再重新找個年輕漂亮又懂事兒的都可以了。

　　兩人吵來吵去，最終爭執不下，小媽看戲看夠了，起身說道：“一人五百萬，至於你們私底下要怎樣，我們就不管了。同意的話，我們後天法院門口見，走正規程序。”

　　就這樣，吳鳳麗的選擇題立刻變成了必選題。

　　*

　　鬱揚萬萬沒想到，自己上了一節課，小媽竟然給自己買了個男朋友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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