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奇謙隔著襯衫摸了摸,朦朧的遠山影影綽綽,籠著一層雲霧輕紗,像是一抹丹青水墨抹在天塹。
蔣奇謙偏過頭來,“畢業後你想做什麽?”
裴頌望著遠山,迷茫的搖了搖頭,“不知道。以前想著就隨大流找個工作,後來以為你缺錢想進娛樂圈,現在看來,好像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什麽,我也不知道。”
迷茫才是常態,像陳想一樣目標準確的人才是少數。裴頌在遇到蔣奇謙以前從未想過以後。他隻認為自己會成為一個很普通的大人,大家做什麽,他跟著做就是了。
蔣奇謙轉過身來面對著他,裴頌感受到側臉的碎發被帶著涼意的指尖攏到了耳後,他微微揚起頭來。
“沒關系,我陪你去找。”蔣奇謙的聲音暗啞而溫柔,“你陪我旅行,我陪你尋夢。”
裴頌怔怔的,緩緩地笑了,向他伸出小手指:“說好了,不許反悔!”
兩隻小指勾住,大拇指摁在一起。
“一言為定。”
從大熊離開已經接近深夜,大廠員工就是不一般,晚飯後都不走的,十點才陸陸續續下班。
陸仁和賈奕松在公司樓下打車回家,跟兩人道了別,裴頌將薄外套脫了掛在手臂上。
快入夏了,夜風帶著燥熱的前兆吹過,高跟鞋噠噠噠從裴頌面前跑過,鑽進一輛小轎車閃爍著亮眼的尾燈遠去,留下繾綣馥鬱的花香味。
裴頌動動鼻子嗅了嗅,一臉嫌棄的遠離——沒有舅舅的好聞。舅舅的體香像荒蕪的冰川上開出的玫瑰,清冷淡薄,盈在肌膚上淺淺一層,只有湊得極近才能聞到。
蔣奇謙將車從園區內開出來,停在裴頌面前,從裡面打開副駕駛的門:“上車。”
裴頌上車後第一件事就是趴在他身上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後驚悚的大叫:“沒了!”
蔣奇謙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側身過來幫他系安全帶,“什麽沒了。”
裴頌趁機再次把鼻子貼上他的脖子,呼哧呼哧的聞,恨不得鑽進他的衣服裡,蔣奇謙身體一僵,電流從神經末梢穿梭至深處,引燃一團烈火,“不要鬧。”
裴頌撇嘴哭,“真的沒了……”
園區內的下班高峰,蔣奇謙不能原地停留太久,開車上了高速後,才抽空揉了把他軟軟的腦袋:“到底什麽沒有了?”
“香氣。”裴頌幽怨的看著他,“舅舅,你不香了。”
“……”蔣奇謙沉默:“我從來就沒香過。”
他連沐浴露用的都是無香型,自從裴頌說他身上有花香,他還特意把洗衣液都給也換了,可後來這小家夥每次在床上的時候還是喜歡往他脖子裡鑽。
裴頌直搖頭:“不不不,真的有!明明有的!”
裴頌不信邪,一回家就拉著蔣奇謙去洗澡,兩人一起洗,他親自給他搓了個乾乾淨淨。
但回到臥室,裴頌仍然找不到那股能引他安然入眠的味道。
他失魂落魄的癱在床上,嗚嗚嗚地乾嚎:“枕頭上也聞不到了,被子上的也沒有了……啊!”他噌的一下坐起來,“難道出問題的是我的鼻子?!”
他跑到廚房開了一包螺螄粉,酸筍撲鼻的臭味嗆得他差點yue出來。
蔣奇謙看著他一通折騰,手裡拿著平板不為所動。
裴頌不滿,蹭到他旁邊撒嬌:“舅舅~你一點都不關心人家~”
蔣奇謙掐著他的下巴親他,舌尖掃過他的上顎,癢意激起一層酥麻直擊尾椎骨。
裴頌淚眼婆娑的推他:“你都不香了,不親。”
蔣奇謙歎了聲氣,又去親他,邊吻邊問:“香重要還是我重要?”
這樣幼稚的話從他的低磁的嗓音裡說出來,竟沒有任何違和,反而帶著擾亂人心的蠱惑,像是要把裴頌的靈魂吸出來攪亂。
裴頌被吻的氣息大亂,輕喘著,胸口起伏,“臭舅舅……”
“乖乖,親親味道就回來了。”
裴頌:“真的?”
蔣奇謙的手流連在雪白的蒼原,“真的,我查過了。”
一室盎然春色,我在我的未來中見到你。
【作者有話說】:被丟在地毯上的平板:體香由人體激素合成,在成年男人的體液中排出。之所以會聞到體香,是你被免疫基因所控制,當你聞到他的體香,說明你的基因選擇了他。而兩人在一起後親密活動變多,體液交換,體內菌群趨向一致,兩人味道交融混合,自然就聞不到啦。
番外周末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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