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頌抱著一米長的大白鵝,舒服得直犯困,“你家裡竟然有這種玩意兒。”
“陳想買的。”陳想買來送給蔣益溢的,忘了拿回去,蔣奇謙抱著睡一次還挺舒服,而且大白鵝對於蔣益溢來說有點大,他便自己扣下了。
裴頌打了個哈欠,點開個無厘頭搞笑片看。
蔣奇謙掃他那邊一眼,只見看片子的小朋友已經昏昏欲睡,眼睛一眨一眨即將完全封閉。
裴頌其實是睜著眼睛的,只是他睫毛密,從外面看不出那條微眯的縫隙。
眼看著蔣奇謙做完家務朝這邊走過來,裴頌頂著困意蠢蠢欲動。就在蔣奇謙站定在沙發的瞬間,心機頌看準時機身體一翻,往沙發下滾落。
蔣奇謙眼疾手快,立馬彎腰撈住他,手臂緊緊的環住了他的肩膀,是把他抱在懷裡的姿勢。
他松了口氣,看向懷裡的人,才發現裴頌已經睜開了眼,就那麽直直的望著他。
而兩人的距離,近到鼻尖與鼻尖只有兩三厘米。
裴頌全部的感官都浸在蔣奇謙的氣息內,整個人暈沉沉的發懵。蔣哥的眼睛裡有他的影子,他臉有點紅,眼神迷離。
不知過了多久,裴頌覺得身體內部不知什麽地方在隱隱作癢。他的眼神開始動搖,從對方幽深的眸光中抽身,看見挺直的鼻梁……也許是默契,蔣奇謙的視線也開始向下滑落。同時落在對方的唇上。
蔣奇謙的唇形很好看,只是有些薄,嘴角微微下壓。而裴頌的唇形更飽滿一些,上唇中間有顆圓圓的唇珠。
蔣奇謙的喉嚨突然變得乾涸,急需什麽東西濕潤,剛好裴頌殷紅的舌尖從唇縫一閃而過,將那顆唇珠變得水光瀲灩。
室內的氣溫似乎有點高,蔣奇謙開始出汗了。他把裴頌呼出的空氣吸進肺裡,燙的血液翻滾起來。
要接吻嗎?
裴頌眼睫顫了顫。
往常這個時候他就會跑了,但現在抱著他的是蔣奇謙。自己身體的反應似乎……是有點饞。
會很軟嗎?會滑滑的嗎?會是什麽味道?是和他體香一樣馥鬱又冰冷的玫瑰嗎?
裴頌微微仰起了頭。
蔣奇謙喉結滾了滾,唇壓下來……
雙唇相觸的瞬間,蔣奇謙突然醒來,猛地直起身,裴頌幾乎是掉在了沙發上。
裴頌眼神恍然間清明,他看向蔣奇謙,後者的眼神閃躲:“小頌……抱歉。”
裴頌也沒想到自己差點獻出初吻,抿了抿嘴巴,心裡亂糟糟的,“啊,可能是我睡迷糊了。”
他起身把大白鵝丟下,快步回了客房,話音被拖成了條尾巴:“睡覺,舅舅晚安。”
慌得連稱呼都變回了舅舅,明明他最不喜歡叫他舅舅的。
蔣奇謙站在原地,額前的發絲凌亂,緊緊皺著眉,望向落到窗外深邃而悠遠的夜空。
裴頌入睡的很艱難。他一直是一隻自由而清醒的舔狗,這是他第一次親身經歷情迷意亂這個詞,身體上的變化讓他無所適從。
難道他真的……
次日清早,他們心照不宣的選擇當昨天的事情沒發生過。
裴頌起床後選衣服選了半個小時。
蔣奇謙穿了身休閑運動裝等在門口,為了方便運動,他戴了隱形眼鏡,顯得更痞裡痞氣不好惹,眼裡卻含著微斂的笑意:“已經很帥了,非要把我比下去嗎?”
裴頌瞋他一眼,左手大衣右手羽絨服,“這兩件穿哪個?”
蔣奇謙揚了揚下巴示意:“右邊”
“行吧。”裴頌把大衣放回去,又快速到洗手間檢查了下髮型,臨走時眼睛在洗手台上胡亂一瞟,不經意間竟發現了一隻素淨的白金戒指,戒面上有顆不大不小的鑽石。
看起來像是對戒的設計,家裡怎麽會有這玩意兒?
“小頌?還沒好嗎?”
裴頌:“來了!”
裴頌來不及細想,他今天有好多設定要一一實現,沒工夫關心一隻被丟在洗手台的戒指。
兩人剛剛開車出了小區門,蔣奇謙便接到了一個電話。
裴頌只在剛開始聽見了似乎是小女孩的一聲尖銳奶氣的哭聲。蔣奇謙很快調小了音量,沉著嗓子壓著怒氣:“什麽事?”
裴頌眼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沉,握著方向盤的那隻手青筋都起來了,心下微微緊張。
蔣奇謙沉默了很久,回了聲:“知道了,我回去。”他掛了電話,看向裴頌,強忍著暴躁的惱怒,帶著些歉意。
裴頌不等他說話,先開口說:“你有事就先去忙,我們下次再去玩。”
蔣奇謙是真的不想開口,咬著後牙槽把裴頌送回家,進了臥室後拿上牛皮紙文件袋,馬不停蹄的出了門。
裴頌站在客廳中間,聽見“砰”的一聲關門聲,無所事事的晃了晃腳尖。瞥到蔣奇謙沒來得及關上的臥室門,猶豫了下,他邁開腳走了進去。
窗簾是拉開的,清晨的陽光灑進來,滿是亮堂。床上的被褥鋪的很平,中間躺著那個蔣奇謙生病也要抱著看的平板電腦。
床頭連個相框都沒有,沒什麽值得關注的地方。
裴頌腦子想關上門離開,身體卻鬼使神差的撿起床上的平板,按亮了屏幕。
人不能忽視自己的任何直覺。
眼前的一幕卻深深刺痛了他的雙眼,甚至像一根鋼針捅穿眼睛捅進了大腦,一頓凶猛的亂攪——屏保上是蔣奇謙和一個小女孩的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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