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乃冬低頭扒拉得異常認真,就連賀明川在他頭頂說了句什麽話,都沒來得及去聽清楚。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對方的話早已經說完,他隻得扒著對方的衣服輕聲困惑地問:“你說什麽?”
“我說,”賀明川的臉直接從上方垂了下來,停在距離他耳朵很近的地方,沉聲而低緩地吐出清晰的話語來,“抱別人腰這種事,都是誰教給你的?”
薑乃冬被他突然逼近的氣息,以及話裡的內容嚇得手微微一抖,指尖過於用力不小心擠入他的衣擺,徑直落在了他線條緊實沒有贅肉的腰上。
兩人皆是神色略微凝固地滯在原地,最後還是賀明川率先反應過來,身體緊繃黑著臉叫他的名字道:“薑乃冬,還不把你的手拿出來?”
後者這才如夢初醒般縮回手來,低著頭開口向他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道完歉以後,又語氣有些不情願地小聲嘟囔,“是你先嚇我的。”
“我怎麽嚇你了?”腰間殘留的溫度始終沒有消失,賀明川口吻略微有些浮躁地問。
“沒有人教我。”薑乃冬意圖澄清自己道。
未料賀明川聽過以後,直接冷聲哼笑意有所指地道:“那就是無師自通了?”
薑乃冬:“……”
沒有給他任何思考答案的時間,也沒有再繼續停留在這個話題上,賀明川恢復到正常音量提醒他:“行了,那些人已經走了,不用再繼續裝了。”
始終背對走廊的薑乃冬這才發覺,黏在自己背後的那道目光似乎已經消失。惦記著要將身上的飾品取下,他一邊松開摟住賀明川的雙手後退,一邊頭也不抬地朝面前的人道:“你先等我——”
他原意是想告訴對方,先等自己拿下貓耳朵和項圈再走。只是話還沒有說完,原本寂靜無人的走廊裡,竟然又再次傳來了腳步聲。
薑乃冬下意識地頓住聲音,辨認出那道腳步聲不急不徐,且並非許多人同時出現後,他才放下心來,轉頭重新接上剛才的話:“等我把——”
而這一次,是賀明川沒有讓他把話說完。對方冷不丁地伸出掌心抵住他後腰,不但阻止了他繼續後退的腳步,反而還按著他的後腰微微用力,又將他重新帶回了自己的身前站好。
薑乃冬猝不及防地消了話音,低垂的臉龐差點撞上他的肩膀。貼在賀明川胸膛前站穩腳跟後,還沒來得及回頭摸清楚情況,就聽見那腳步聲停在他身後不遠處,有道熟悉的嗓音詫異地響了起來:“乃冬這是喝了酒?”
驟然被來人叫出自己的名字,薑乃冬面上露出幾分意外來,卻也在感知到落在腰後的力道後,極力忍住了抬頭去看對方長相的衝動,好似沒有聽見對方叫自己般,一聲不吭地維持垂頭的動作,站在賀明川的臂彎間沒有動。
賀明川亦沒有正面給出回答來,隻聲音冷淡地與對方打招呼道:“學長怎麽會在這裡?”
許空山聞言,權當對方是默認了自己的猜測,話語裡跟著就帶上幾分懊惱道:“我答應過程棘今晚來幫忙,只是臨時有點事耽擱,所以才來晚了幾分鍾。但是乃冬沒等我就進來了,我正擔心得到處找他呢。”
將他半真半假的話聽在耳裡,賀明川神色不變地點點頭,開口就要將許空山先打發走:“薑乃冬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學長沒什麽事就先走吧。”
許空山站在原地沒有動,好似沒有聽出他話裡趕人的意圖,仍是面帶微笑語氣和善地道:“既然乃冬喝了酒,就先把他交給我吧,我會履行對程棘的承諾,把他安全送回學校的。”
賀明川按住薑乃冬的手未松分毫,“我的宿舍就在他隔壁,不勞煩學長特地繞遠路去送了。”
見他沒有要將人給自己的打算,許空山臉上的笑容這才微微變了變。他們曾經在一個球隊裡,賀明川很了解他的行事風格,他亦很了解賀明川的脾氣與性格。
賀明川不會看不出來,他對薑乃冬打的是什麽算盤。他的確和程棘有過幫忙的約定,只是今晚他是故意晚到的。許空山計劃暗中跟著薑乃冬進酒吧,等薑乃冬在酒吧裡遇上麻煩,再順勢出現賣給對方人情,同時從薑乃冬那裡博取好感。
只是他期待了這麽久,卻偏偏算漏了賀明川的出現。而在今天以前,他甚至從未聽程棘提起,今晚賀明川也會來。
賀明川與他並不是同一類人,許空山在校隊中和他走得也不近。而他們從前在校隊中相安無事,也是因為許空山那些混亂的私事,只要不是牽扯和影響到整個校隊,賀明川從來都不會要插手。
對方現在是要來多管閑事了?許空山的面容微微不悅起來,也不再與他遮遮掩掩地說暗話:“賀明川,你這是想要半路出來截胡?”
賀明川沉眸看著他沒有說話。
站在賀明川身前沒有動的薑乃冬,這會兒已經聽出說話的人是許空山,但他絲毫不知對方藏在心底的心思打算,自然也就對許空山的話聽得雲裡霧裡。
截胡?什麽截胡?
暫時沒有人能給他明確的答案,倒是沒有得到答覆的許空山,面上絲毫不惱地打量他片刻,如同一切盡在掌握中那般,又遊刃有余地佯作寬容與大度,“賀隊長如果想要截胡,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故意賣關子般地停了一秒,已然提前輕松拿捏住賀明川的反應,他好整以暇地提出自己的要求來,“賀隊長準備以什麽身份,來截我的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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