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感覺要是帶一隻小狗崽回去,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
……
除了捉襟見肘的好友組,其他人都在集市上買了不少東西,夫妻組買的都是能帶回家的紀念品,小玩意兒,意難忘組買的則是外面看不見的,比如只有當地人知道怎麽做的米糕和糖丸,秦霧年轉了一大圈,隻覺得一個老大娘賣的手編籮筐還不錯,他買了一摞小號的,準備帶回去當做伴手禮,送給家人和朋友。
宋澄則是買了很多很多的吃的。
給節目組花錢,宋澄不願意,覺得自己會變成冤大頭,但看著這些淳樸又清貧的村民擺的攤,宋澄掏錢掏的特別痛快。回程的路上,原本空間還算富裕的三輪車,頓時都被宋澄買的大包小包食品佔滿了,呂若思和劉延初不得不把腿縮在角落裡,還要小心著別踩到那些東西。
宋澄對他們抱歉的笑了笑,等回到村子裡,他把那些吃的大部分都分了出去,隻留一小部分,當做自己和秦霧年的晚飯。
吃完東西,他們也沒一直待在木屋裡,而是出來逛了逛,山上蚊蟲多,大家本來還打算多製造一些話題,讓後期剪輯的內容充盈一些。後來發現這裡的蟲子比人還多,這幾個組合就迅速散了,各回各家,各洗各的澡。
其實節目組也挺不容易的,山上沒有熱水器,洗澡的水都是節目組幫著燒的,宋澄把頭髮擦乾,回到臥室裡,秦霧年打開了臥室的燈,正站在床上安裝蚊帳。
宋澄問:“哪裡來的蚊帳?”
秦霧年回答:“剛剛工作人員送來的,聽說是他們下山去鎮上買的。”
宋澄想起早上他看見的那一幕,不禁笑了笑:“這下楊姐不用再害怕了。”
節目組買的蚊帳還是比較高級的那種,有幾根鐵杆做支撐,紗眼也夠細密,小蟲子進不來,如果再出現老鼠的話,它應該也會繞道走。
除非那老鼠真的這麽不開眼,連蚊帳都想咬一咬,那……那別人也沒辦法了。
秦霧年切菜不行,在別的事情上,動手能力還不錯,幾下就把蚊帳掛好,他從床上走下來,去一旁洗了手,然後從懷裡掏出一盒老太太們人手一個的針線盒,一個打火機,還有一管藥膏。
坐下去,把這三樣放在桌子上,他拍了拍一旁的椅子:“過來。”
宋澄看見前兩樣還不明白他到底想幹什麽,看到第三樣他就懂了,乖乖的走過去,他主動把自己的手遞到秦霧年面前,“要戳破嗎?感覺會很疼啊。”
秦霧年捏著他的手,垂眸看了看那個水泡,在虎口的位置,不算很大,但是磨的都發亮了,周圍的皮膚一片殷紅,看著有些楚楚可憐。
秦霧年說:“不戳破你就不疼了?戳破了還能好的快一點。”
宋澄眨眨眼,聲音小了一些:“那你輕點啊。”
秦霧年撩起眼皮,半是嘲笑半是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但是重新垂下眼以後,他還是應了一聲:“嗯。”
用打火機把針燒了一遍,這就算是消毒,然後,他捏著針,又緩又輕的在水泡上扎了一下。
其實被扎的那一下根本就不疼,因為那塊皮膚已經壞死了,但是後面積液流了出來,宋澄就忍不住皺了皺眉。
他想把手抽回去,秦霧年不讓,他用乾淨的紙在宋澄手上輕輕的蘸擦,他沒有騙宋澄,他真的做到了輕輕地,那麽輕微、那麽小心,仿佛這不是宋澄的手,而是需要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溫柔對待的瓷娃娃。
宋澄看著他的動作,終於,秦霧年覺得差不多擦幹了,他拿起那管朝工作人員要的藥膏,先往自己的手上抹了一點,然後才抹到了宋澄的傷口上。
這是防感染的藥膏,水泡本身是不會有什麽問題的,人體的修複功能非常強大,這樣一個小水泡用不了兩三天就能好,要緊的只是感染問題。
宋澄感受著他指腹的紋路,想起自己在傍晚想了很久的那個問題,非常突兀的,他問道:“你之前說過,你沒有忘過我的家人,這個沒有忘過,你指的具體是誰?”
秦霧年抹藥的動作一頓。
他不知道宋澄怎麽突然就把這事提起來了,但是老實說,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從自己不經意說漏嘴那天開始,他就知道宋澄是一定會翻舊帳的,不過他以為宋澄會等回去以後再提,或者,等到晚上十點以後再提,沒想到現在攝像頭還開著,他就把這件事提起來了。
雖然有些措手不及,但好在,他已經想好了應對的辦法。
輕微的停頓之後,他繼續在宋澄的手上塗塗抹抹,表情也是十分的無懈可擊,“我沒有具體指過誰,不過是那天話趕話的,就那麽說出口了。”
藥塗好了,他松開了宋澄的手,但宋澄並沒有把手拿回去,還是就這麽放在桌子上,秦霧年抬起眼,發現他正看著自己的手,有些出神。
秦霧年把藥膏的蓋子慢慢擰上,嗒的一聲,藥膏被他放在桌邊,秦霧年望著宋澄的眼睛,放輕了自己的嗓音:“宋澄,你是不是又想媽媽了?”
宋澄一愣。
定定的望著秦霧年,過了一秒,宋澄突然笑起來:“都這麽大的人了,誰還會想媽媽啊。”
秦霧年:“多大的人都可以想媽媽,一歲可以想,一百歲也可以想。”
怔了怔,宋澄垂下眼,在心裡想著媽媽二字,然而什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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