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務室裡,終於讓季淮躺到病床上的林以深像條鹹魚一樣癱在旁邊的椅子上,醫生看他一眼,忍不住給他接了杯水道:“同學,要不我先給你掛個葡萄糖?”
這氣喘籲籲的樣子,感覺下一秒能上不來氣掛掉。
林以深接過水咕嚕咕嚕喝掉,順了口氣才擺手說:“不用不用,我沒事,醫生你快給我同桌處理傷口先。”
“怪我不小心,讓班長受累了。”
季淮低著頭,似乎在愧疚自責。
林以深立馬不高興了,“意外誰也不想發生,你不能把責任都攔到自己身上,再說我也沒有很累。”
其實是快要累趴下了,雙腿現在都還在打抖發麻。
季淮也不知道被安慰到了沒有,抿著唇沒吭聲。
醫生準備著消毒用品,好奇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滴溜溜的轉,一副等著吃瓜的樣子,結果兩人都不說話了,他隻好撿起自己的職業操守開始給季淮處理傷口。
“這位同學,等一下會有點疼,你忍忍。”
醫生習慣性的提醒,季淮眼睛一亮,頂著一張酷哥臉看向林以深:“班長,我怕疼,所以……”
他欲言又止,林以深便接著問:“所以什麽?”
季淮不太好意思的垂了眼眸,“班長能不能借手給我握著?這樣我能轉移下注意力。”
林以深愣了愣,覺得只是牽手並沒什麽,於是就把手伸了出去。
“那你握吧。”
他想,原來校霸還會怕疼啊,別別扭扭的樣子,感覺像隻撒嬌大狗狗一樣,有點點可愛。
“班長真好。”
季淮扣著他手掌,指拇指腹在掌心處輕輕摩挲,嘴角隱晦的上揚。
掌心的觸感讓林以深頭皮發麻,差點沒忍住跳起來,但想到自己答應了把手給季淮牽著,就硬著頭皮忍了下來,而耳垂也悄悄泛了紅。
大狗狗撒嬌就算了,怎麽還帶「咬人」呢?
校醫挑了挑眉,心底嘖嘖道,又一對小情侶。
季淮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都被消毒上好了藥,一片片紅藥水,襯著蒼白的皮膚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醫生捏了捏他腳踝,判定沒有錯位只是扭傷了,給他上了藥包了繃帶,吩咐最近幾天都不要洗澡以後,就讓他們離開了。
幸好醫務室在一樓,季淮免了爬樓梯,但杵著一個醫務室借來的拐杖,依舊走得很費勁。
林以深半扶著他,看他累得滿頭大汗,忍不住說:“這樣走太辛苦了,要不你試著忍一下,還是讓李向他們來背你?”
季淮搖頭:“不行的,我現在是易感期前期,我怕我會控制不住。”
林以深想想也對,於是只能攙扶著他找到了他椅子讓他坐下,然後轉身去找張女士報備請假。
季淮傷到了腳,最後一天的五千米長跑肯定是參加不了了,而且他還得回家休息養傷。
張女士聽聞季淮居然受傷了,一臉不信加驚奇,結果跟著林以深來一看,還真是傷到腳了。她忍不住問:“怎麽傷的?”
林以深就將事情經過都說了一遍。
張女士一臉懷疑,以她對季淮的了解,不小心摔出墊子還摔一身傷這種事情就不可能會發生在季淮身上,但看對方身上的傷確實不是假的,懷疑了一下就也歸結於意外。
她大手一揮:“那你這兩天就直接回家休息吧,讓你家裡人來學校接你。”
季淮卻搖了搖頭,“沒事,不是很嚴重的傷,沒必要回家休息。”
他故意摔傷,不是為了離開林以深回家休息的。
張女士一臉狐疑,“你確定?”
嘖,還是感覺不對勁。
季淮一臉坦然,“確定。”
林以深在一旁著急,“受傷了還不回家休息,你腳不想要了?”
他想了想,覺得季淮還是太任性了,於是拉長了臉道:“不行,你必須回家去,不然我不跟你好了。”
這個威脅直接踩到了季淮的痛點,一但回家,那就是有四天不能見到林以深,怎麽看都是虧大了。但他又不敢真的惹林以深生氣,那樣更虧。
他只能先哄好林以深,“班長別生氣,我回家休息就是了。”
林以深這才滿意了,親自盯著他給司機打了電話來接他,等到司機來了以後,和司機一起扶著人出了校門。
張女士摩挲著下巴,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校門口外,林以深看著季淮上了車,站在車窗前扶著膝蓋半彎著腰,仔仔細細的叮囑他一定要記得不能洗澡不能碰水,好好在家休息養傷。
Beta認認真真的樣子像極了個小管家,季淮眼神溫柔的盯著他瞧,時不時的應著他的話。
林以深說著說著可能是意識到自己太嘮叨了,便住了嘴。他站直了身體,對季淮說:“快些回去吧,正好你易感期快到了,記得好好休息,下周再見。”
季淮抿了抿唇,神色莫名,他輕輕說了句:“好,下周見。”
他們互相都想看著對方先走,最後僵持不下,還是林以深先服了軟,朝他揮揮手轉身進了校門。
穿著黑白冬裝校服的Beta很快融入了學生裡面,Alpha的視線卻始終牢牢抓在他身上,直到再也看不見。
慣會察言觀色的司機撇了一眼季淮的臉色,果然已經收起了之前的溫和,烏黑深邃的眼睛裡多了幾分暴戻和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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