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課就是化學,林以深支棱直了腰板,將剛剛收起的化學筆記又拿了出來。眼角余光不自覺的向身側撇去,果然又看到季淮在埋頭睡覺。
他不由得心裡嘀咕:怎麽感覺季淮今天好像特別困?是不是生病了?
他忍不住看了又看,頻頻走神讓化學老師逮個正著,被點名道:“林以深,這道題你上來解一下。”
林以深鬧了個紅臉,蹭得站起來大步走上講台,黑板上的題目他昨晚才預習過,會做。
刷刷的將題目解答完,他低頭悄悄挑眉,等著被表揚。
化學老師看了一眼,打趣道:“不錯,做對了,記得好好聽課,再走神下一題可就不一定會了。”
引得班裡哄堂大笑。
林以深羞得耳垂發燙,得到老師首肯以後,逃也似的回到了坐位。之後午休之前的幾節課,他都目不斜視嚴陣以待,生怕再被點名批評。
午休鈴聲響起,被關押了一早上的學生頓時像出籠放風的鳥雀,一陣呼嘯就跑了個沒影。
林以深收拾著課本筆記,李向從前排向他走來。
“班長回來再收吧,今天食堂有紅燒肉,去慢了等會兒就都被那些牲口搶完了。”
十七八歲的少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都吃得特別的多,食堂裡的紅燒肉都是限量的,走慢了估計湯汁都沒得剩。
“你早不說!”
林以深一聽,立刻筆記也不收了,全部一股腦塞進了桌肚裡,扯著李向跑得比他還急。
李向被他扯得踉踉蹌蹌,忙驚呼道:“班長你慢點!我都走不穩了!”
“哎呀你真麻煩。”
少年打鬧的聲音由近及遠,教室裡很快就冷清了下去,只剩下仍在睡覺的季淮。
過了半晌,趴著的人緩緩抬起頭來,陰沉沉的目光死死盯著半敞開的教室門,腮幫繃緊,似乎在極力忍耐著什麽。
吃過飯後李向鬧著要喝他的芋泥波波奶綠,林以深被他拉著去了奶茶店,點單的時候腦海裡突然閃過季淮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麽就多點了一杯。
同桌好像都沒有下來吃飯,腦海裡飛速閃過這個念頭,回過神來,他已經多點了一份三明治。
李向歡歡喜喜的吸溜一口奶茶,回頭就看見林以深手裡的兩杯奶茶和一份加量大三明治,傻眼了。
“班長,你還沒吃飽嗎?”
都吃了兩碗飯了。
李向滿眼佩服的看著他,緩緩豎起大拇指。
“沒想到你還是個大胃王,失敬失敬。”
林以深:“……”
毀滅吧,不想解釋。
午休時間有足足兩個小時,多數學生都選擇回宿舍午休。林以深回來得快,教室裡還是只有季淮一個人。
他沒有立刻進教室,而是趴在護欄上,咬著吸管糾結得清秀的五官都擰了起來。
突然給沒什麽交情的同桌帶午餐,是不是太奇怪了?而且就季淮那個狗脾氣,萬一非但不領情,還發起床氣揍自己怎麽辦?
要不還是算了吧……
他緊了緊捏著塑料袋耳朵的手,透過窗戶看了一眼趴著人。
季淮眉頭緊鎖,臉色泛著病態的紅暈,左手枕著腦袋,右手伸到桌下,像是捂著胃。
一看就非常不舒服。
林以深就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見不得別人不好。
他想:再怎麽說我也是班長,作為班長關心一下生病的同學怎麽了?有問題嗎?沒問題。
於是,一杯奶茶和一份三明治被放在了季淮桌面的空位上。
他動作很輕,沒有吵醒季淮。
他悄悄松口氣,然後像是做賊一樣躡手躡腳的出了教室,深藏功與名。
正午的太陽穿透窗戶的玻璃,曬在皮膚上有種灼傷感,老舊的吊扇依舊在嘎吱嘎吱轉著,兢兢業業的帶來陣陣裹著悶熱暑氣的風。
趴著的人動了動,良久才伸出右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握住冰涼涼的奶茶杯。
冰冷的溫度穿透掌心直達心底,心底無端的煩躁意外的被磨平,季淮嘴角微微上揚。
“真蠢。”
作者有話說:
有些人嘴上罵著蠢,心裡美得很,嘖嘖嘖
第3章
午休過後,林以深卡著上課前五分鍾的點踩進教室,目光下意識就越過班級裡的汲汲人頭,精準落在季淮的腦杓上。
被他放在桌子上的奶茶和三明治已經不見了,也不知道是被扔了還是吃掉了。
那畢竟花了他不少零花錢,還是挺在意去向的。
他慢騰騰的回了自己座位,這次季淮給他留了進去的空隙,只有十幾厘米的寬度,但好在他長得瘦,側身勉強能過。
在他落座後一秒,上課鈴恰好響起,化學老師老馮準時進門,站在講台上掇了掇教案,等鈴聲一停馬上喊了上課。
他收起了心底的好奇,坐直了身板專心聽講。
一下午的時間說長不長,在教師孜孜不倦的教學中很快就過去了。
從高二邁入高三備考以後,所有課程全面進入總複習階段,僅僅是開學的第一天,學子們就體會到了高三的壓力有多重。
因為是第一天開學,學校多少留了點仁慈之心,這周都不用上晚自習,但是到了放學的時候,各科的作業排山倒海一樣發下來,看起來薄薄的一摞卻有十來二十張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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