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小說裡的攻都是那種八風不動,就算是吃醋也吃得默默無聞,人設極其強大,表面不愛受,背地裡承受了一切,看了就讓人覺得虐心又得感慨一句不愧是總攻。
但他哥吧,不僅跟江眠撒嬌,還跟那什麽一樣圍著江眠的周身轉,嗷嗷叫著不讓任何人接近江眠,總是直白地把所有情緒展露出來……嗯,也不算直白。
至少這話不是當著江眠的面說,可哪個1會這麽跟自己喜歡的人撒嬌?
陳易深至今還記得前兩天陳故來找江眠時,當著他的面,用那種讓他世界崩塌的語調委委屈屈地喊江眠,說他這次去哪哪哪采景一天多沒信號,不能給江眠發消息打電話,弄得他根本無心工作,快要想死江眠了。
當時陳易深都懷疑陳故是腦袋出了問題,瞳孔震動到出現重影。
然而江眠卻極其淡定而又習慣地忽視了這段話,隻問陳故吃飯沒,要不要一起。
再然後陳故就收了自己那可憐兮兮的架勢,立馬問江眠去吃什麽、吃完飯有沒有空。
陳易深當時在旁邊就跟局外人一樣——雖然他本來就是局外人——但陳易深總覺得自己好像眼花看見了陳故背後有個大尾巴在搖。
就很恐怖。
——
陳易深沒說話了,陳故又揚聲悠悠開口,滿是哀怨:“江眠,回來了就別偷聽了,快帶耳機。我不想和陳易深聊。”
陳易深:“?”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吐槽哪點好,但下意識地看了一下身後。
就見江眠確實回來了,他倚著阻隔板,對上陳易深驚悚的視線,看似鎮定地端著自己的水杯慢吞吞地飄到了座位前坐下。
其實江眠也覺悚然,他總是有種陳故好像在他身上裝了監控的錯覺,因為陳故真的可以隔著無論多遠的距離預測出他很多的行動。
搞得好像他開了天眼一樣,也顯得江眠有點呆。
——哪怕江眠在日常生活中有時候確實挺呆。
陳易深看著江眠順從地戴上耳機跟陳故說好了,在茫然的同時,也覺得好怪。
陳故明明知道江眠在聽,還故意那麽說……
他就不怕江眠覺得他不可理喻嗎??
陳易深看看江眠,覺得應該是不怕的。
因為江眠確實沒有表露出一點不滿,眉頭不僅沒皺一下,看上去還有點……開心?
陳易深不懂了。
所以他決定繼續滑回去弄自己的求婚策劃。
陳易深走後,陳故和江眠聊了兩句有的沒的,就又安靜了。
江眠聽著他那邊調色的一點細微聲,垂眼繼續刷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故忽然問了句:“你呢,你喜歡什麽樣的?”
有時候默契這種東西真的很神奇。
已經不能說是聰明還是什麽了,江眠就是知道陳故在問什麽。
江眠安靜了會兒,在心裡猶豫要不要跟陳故聊這種話題。
太過了,又超出了他們之間的關系。
可江眠抿著唇糾結了很久,最終還是輕聲說:“如果我願意和一個人過一輩子的話,我會告訴他的。”
他不是女孩,不需要求婚。
陳故低笑了聲,沒有再問。
江眠有點拿不準陳故的意思。
主要是他聽說過搞藝術的骨子裡除了浪漫就是儀式感,所以他不確定陳故是不是……
於是江眠又攥著筆想了很久,慢慢補了句:“如果非要選的話,我喜歡簡單點。”
他其實,不喜歡被注視的感覺。
人們會覺得一場盛大浪漫很重要,但江眠隻喜歡藏在海底泥沙中被人忽視的貝殼。
“不用你非要選。”
陳故輕笑了聲:“在我看來,你喜歡的比所有人喜歡的都要好。”
江眠沒說話了,但他很淺地勾了下唇。
說這話的陳故,在江眠下午上選修課上到一半時,出現在了教室外。
那時候正好上了兩節課時,教授給了十分鍾休息時間。
江眠還在細化筆記,就有所察覺地抬起了頭,往窗外看了一眼。
他素來就喜歡坐角落靠窗的位置,恰好能和陳故對上視線。
陳故穿了身黑色的大衣,裡面是比較薄的長袖打底衣,不笑時看上去有幾分冷沉,還帶著扎手的鋒芒。
但他的頭髮披散著,沒有扎,因為比起夏天又長長了不少,服帖絲滑的頭髮垂落在肩頭,掩蓋了點戾氣,平添幾分頹喪。
江眠放下筆,開了後門走出去:“你怎麽來了?”
陳故微垂著眼看著江眠,在江眠說要上課時,他們就掛了電話。
主要是這邊教室的信號不是很好,會自己斷,也沒有掛著的必要了。
陳故輕呼出口氣,整個人的氣壓又低又沉,是肉眼可見地瘮人。
但他卻在江眠面前軟著語氣,低聲說:“我犯病了。”
江眠心裡一咯噔,下意識就去把陳故放在口袋裡的手拿出來,想要看看他的手臂:“沒抓吧?”
陳故搖頭,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纏上江眠的手,可在想到江眠還沒點頭同意,又生生忍住了。
他眼底的陰霾都快醞釀成一場紅色警報的暴風雨,卻仍舊在委委屈屈地說:“我有聽話。”
陳故垂著腦袋,可憐兮兮地望著江眠,不住想要湊近他:“所以可不可以獎勵我一個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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