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我看過了。”
陳故無奈:“你覺得如果不是看過,我怎麽知道這種奇怪的病?”
江眠哦了聲,慢吞吞的模樣像隻蝸牛:“那,醫生沒有開藥什麽的嗎?”
“這個吃藥是治不好的,又或者說沒有藥可以治。”
“那你這樣總是抓自己,也不行啊。”
脖子很脆弱,雖然動脈不是那麽容易用指甲就抓破的,可破傷風也不是小事。
江眠不自覺地又擰起了眉:“就沒有解決辦法嗎?”
陳故動了動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沒關系。你待會離開後,就當做不知道就好了。”
江眠:“……”
他不解地望著陳故,語氣認真:“我又沒有失憶症,怎麽當做不知道?”
江眠直覺陳故在引導他什麽,但這時候了,他也不想去在意陳故又在算計什麽,因為他看得出來,那什麽病是真的,而且陳故手臂和脖子上的傷也是真的。
所以江眠掏出手機:“你那個,叫什麽來著?”
實在是因為他沒有聽過,所以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麽打。
“我上網查查看,也許有有經驗的網民知道解決辦法。”
俗話說得好,群眾的力量是偉大的。
陳故似乎是想了一下:“也是,那你查查吧,叫皮膚饑渴症。”
往日他不願提及,甚至極其厭惡反感的五個字,現在就被他心安理得的利用著,用來博取江眠的同情心和關注。
他喜歡江眠,至於江眠對他的感情究竟是什麽,那就無所謂了。
只要江眠的視線落在他身上,而且能一直落在他身上,無論是同情還是憐憫,又或者是旁的什麽,都可以。
他不在意。
江眠其實還是沒明白是哪幾個字,但他通過拚音輸入後,輸入法自動彈出來了,江眠也才知道這究竟是個什麽。
光是看著名字,他就又擰起了眉頭。
這名字簡單粗丨暴,足以讓人明白這是個什麽病。
更別說點進去後,介紹用的詞匯還那麽直白,甚至還會讓心思不正的人想歪。
不過江眠的思想很正。
他看完後,陷入了新一輪的沉默。
因為上面說,唯一的治療辦法就是和人進行肢體接觸。
而且這東西,居然還有成丨癮丨性……
江眠第一次聽說和人肢體接觸還能成丨癮。
他覺得自己的世界觀有被衝擊到,然後又看了看陳故抓著他的手。
江眠默了。
陳故仔細注意著江眠的神色變化。
其實江眠是一個不太能藏得住情緒的人。
誠然,他總是有點沉默,又像個透明人一樣,在人多的時候隱匿了,甚至不習慣和人傾訴,面部表情也不會有太大的波動和變化,但只要細致觀察,就會發現江眠的微表情很好猜。
至少陳故是這麽覺得的。
他高興還是不高興,一眼就能看出來。
就比如現在,江眠其實很遲疑。
雖然陳故並不知道江眠在猶豫什麽,但他沒打算再下猛藥逼江眠。
有些事過猶不及,要適當後退給予空間。
反正他回頭可以再在江眠前進的路上鋪多點陷阱,下多點網,總能讓江眠踩中一個。
所以陳故悠悠開口,卻沒想到正好和江眠同時出聲。
“江眠。”
“陳故。”
兩人微頓,而後又一起道:“你先說。”
江眠:“。”
陳故低笑了聲,沒忍住又捏了捏江眠的手腕:“你先說。”
江眠有察覺到陳故的小動作,他不太適應,但還是壓著那點異樣感慢慢開口:“我是想說,如果你需要的話,可以找我…如果我沒有事的話,可以來幫你。”
這下陳故就有些意外了。
他揚了下眉,第一時間沒開口。
又聽江眠補充了句:“但是,僅限於這樣。”
他示意陳故的手,表示只能讓陳故抓一抓他的手腕:“其他的不行。”
陳故停了停。
他望著江眠一本正經、好似在跟他商量什麽學術的嚴肅模樣,到底還是沒壓住骨子裡的劣根,忍著笑意去逗他:“為什麽?”
“因為我喜歡你?”
剛準備回答因為這超出朋友界限了的江眠一噎。
他瞳孔微縮,怔怔地望著一臉無辜的陳故,大腦又陷入了新的空白。
偏偏陳故還要用那種單純的、無辜的、仿佛什麽也不懂的語氣問他:“江眠,你耳朵怎麽紅了?”
江眠:“……”
他的手指不自覺地蜷縮在了一起,握成了拳頭,胸腔裡也不知道究竟是堵著什麽情緒,發泄不出一點,要將他梗死。
江眠抿住唇,陳故又笑:“你是不是不習慣別人對你說「喜歡」?”
他完全不給江眠說話的機會:“那要不我們互相幫助,我多對你說幾聲,幫你脫敏,適應適應?”
江眠:“?”
“你……”
江眠真是從沒見過陳故這樣的人,他甚至一時間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好在陳故沒有再繼續衝擊他的心靈,而是安靜下來,輕笑著等他把話組織好。
江眠深吸了口氣,第一次情緒外露成這樣:“松手!”
陳故聽見這兩個字後,不僅沒松,反而抓得更緊,還用那種可憐兮兮、甚至完全可以說是卑微的語氣對江眠說:“我會不舒服的,江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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