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力很好的陳故偏頭看了他一眼。
江眠別著腦袋,拿後腦杓對著他,卻恰好將那枚淺淡的朱砂痣暴露在陳故的眼皮子底下。
包括那隻紅透了的耳朵。
陳故啞然失笑,被罵了反而心情更好。
其實江眠真的不像他們學校論壇說的那麽神性。
他也有自己的脾氣,偶爾還會在心裡腹誹吐槽。
他才十九歲,還沒修煉到江聊一那樣遇上任何事都能表現得無動於衷、穩如泰山的模樣。
只是江眠的世界和大多數人的不一樣,能懂、走進來的人太少。
於是江眠就又一點點封閉著,直到陳故……
不是說是愛情的力量太偉大,而是陳故真的隨隨便便就能激起江眠的情緒。
因為他也一直在給江眠一些情緒,而且是隻給江眠,就算周圍還有別人,他眼裡也好似只能看見江眠一樣。
一顆小石子投入大海,不一定能激起浪花,但一塊隕石砸下,概念就不一樣了。
一次又一次,江眠總會忍不住的。
凡事只要開了個頭,之後就簡單了。
畢竟有一句俗話是:萬事開頭難。
——
今天陳故帶江眠來吃的,是涮羊肉,來自豐北的著名美食。
因為陳故有注意到,江眠雖然是不怎麽挑食,但其實並不是特別喜歡國外料理,吃菜口味偏國內。
事實證明,陳故觀察的是對的,因為接過菜單後的江眠,沒忍住多點了很多樣式的菜。
尤其他知道陳故是真的可以吃完,就……他只需要負責點自己想吃的,光盤交給陳故就好。
至於飲料,一如既往地是陳故去買珍珠奶茶。
不是說江眠怕挑戰新口味的奶茶踩雷,而是奶茶這一塊,他真的隻喝珍珠奶茶,別的都不喝。
畢竟他更喜歡咖啡,但咖啡不能天天喝。
吃飯時,陳故隨口問了江眠一句南界大學美術學院的事。
江眠對那邊倒是不熟,印象只有總是在操場看見他們擺著畫架畫畫,要麽就是他被找過做模特:“怎麽了?”
陳故輕唔:“他們那邊有人聯系我,問我能不能去做一次講座。”
江眠哦了聲,要是換別人,肯定會就這一點開玩笑,但他確實沒有什麽活躍氣氛的天賦,只是很平平地順著話題問了句:“那你要去嗎?”
“我還沒想好。”陳故把燙好的毛肚放進一旁的空碟中,方便江眠想吃的時候夾,又繼續燙肉片和蝦:“我要去接了的話,你要來聽嗎?”
江眠實話實說:“要看我有沒有課。”
選修課他可以逃一下,必修課就不行。
雖然同學們有時候也會逃必修課,但江眠絕對不會。
哪怕講的知識點江眠會,他也會去聽。
江眠做事就是這樣,有點一板一眼的。
聽見江眠這個回答,陳故是一點也不意外,但要說沒有絲毫情緒,那肯定是假的。
不過他也沒有說什麽,只是壓下了自己心頭那微弱的酸味,笑著歎了聲:“好學生。”
江眠咬了咬筷子,沒有說話。
和陳故吃飯很輕松,江眠一直都是這樣覺得的。
他倆的口味相近到仿佛複製粘貼出來的,而聊的話題也總是恰到好處。
江眠還問了句:“你以後,是打算在南界定居嗎?”
陳故揚眉,意味深長地看向江眠,語氣悠悠:“當然,我房子都買了。”
他玩笑道:“江sir,南界的房價可不便宜,我這套房包裝修一起都花了近一億,可是把我大半身家都砸了進去。你可不能趕我走,但可以讓我跟你走。”
江眠:“……”
他在陳故的騷話攻擊下,再次忍不住,面無表情地提醒他:“你一幅畫就賣了一個億,就算交了稅,到手也有八千多萬,還有剩。”
說起來,幾乎相同的年紀,陳故只是大他半歲而已,他就已經一幅畫賣出億位了,而他還在讀書、在考試。
甚至他的親生弟弟也還在為了想自己掙錢買一枚求婚戒指而奔波。
江眠倒是沒有因此感到落差,他只是感慨陳故是真的要比很多同齡人優越。
和他哥榮荀屬於一個世界的人。
——
因為有陳故「服侍」,這頓飯江眠先放下筷子:“吃不下了,好撐。”
陳故確認他不吃了後,才開始清理桌面還剩下幾乎大半的食材:“待會到商場裡走走消消食?”
他們是在商場的餐廳裡吃飯的。
江眠沒有拒絕。
而且他們進來時,雖然坐的是直升電梯,但江眠有注意到大堂好像在搞活動。
他有點好奇。
等到陳故吃完飯後,買單時江眠下意識說了句:“我A你?”
陳故稍頓,挑了下眉,沒有拒絕,只是提醒了江眠一句,免得以後他又在心裡吐槽他:“我還欠你一頓飯。”
江眠有幾分不解:“那些外賣不算?”
“江眠。”陳故詭辯得面不改色:“是給我補過生日,我都沒有跟你在一塊,算什麽補過?”
江眠:“……”
他就不該低估陳故這張嘴。
見江眠不說話,陳故又「大方」地給了他一次機會:“還要A麽?”
還A的話,那頓飯就還欠著,陳故還能繼續用那個理由約江眠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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