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已經傻了的陳易深又問:“不是,江眠,你為什麽還沒同意啊?”
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是因為陳易深看得明白。
江眠對陳故的態度,真的很不一樣。
那個時候陳易深在外旅遊,因為在玩,所以沒有注意到。
現在回憶一下,隻覺得他找江眠,跟江眠說聯系不上陳故的時候,江眠的表現很著急。
雖然江眠只是語速快了點,語氣也沒有太大的波動,但就一般而言,江眠不會說出那樣的話。
他只會冷靜的問清楚來龍去脈,然後給出解決方案。
所以一遇上什麽事,陳易深和周雨慧總喜歡第一個找江眠。
因為在他們眼裡,比他們小一點的江眠,反而像是座撐起了天的大山。
可靠又沉穩。
江眠聽到陳易深這個問題後,登時更加沉默了。
他心說陳易深的情商真的再不去進修一下,出去後遲早會被揍吧。
不知道是不是窺見了江眠內心的腹誹——就算沒有,陳故也能夠感覺到江眠身上一瞬間升起的無語。
所以陳故先是悶笑了聲,然後悠悠替江眠回答了:“因為我喜歡追他的感覺。”
他說得極其自然,眼都不眨一下:“所以我讓他先不要給我答案。”
陳易深:“??”
他看向江眠和陳故的目光已經可以說是極其驚悚了。
“你們真會玩……”
陳易深一臉你們沒事吧:“服氣。”
然而江眠和陳故壓根就沒接他的話了。
因為江眠怔愣住後,下意識地看向了陳故。
他是真的沒有想過陳故會這麽說,他還以為以陳故那惡劣的性格,多半要順著陳易深的話,用那種玩笑卻又潛藏著真心的語氣問他一句「是啊江sir,為什麽還沒同意啊」。
可是陳故沒有。
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江眠承認自己有被戳到。
尤其在看見陳故衝他輕眨眼,流露出幾分狡黠與輕快時。
——
因為這節課還有一個課時,所以陳故乾脆坐在這兒沒走了。
十分鍾的休息時間結束,教授回來複課,一開始還沒注意到江眠手邊坐了兩個一模一樣的人,還是喊江眠回答問題的時候,才發現。
畢竟階梯教室,人真的很多。
教授愣了一下,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有點不可置信:“不好意思同學們,是我眼花了嗎?我怎麽看到了兩個陳易深?”
有學生跟他解釋:“還一個是陳易深他哥。”
教授驚奇:“雙胞胎嗎?之前沒見過啊。”
他笑著讓江眠坐下:“那陳易深的哥哥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在江眠身邊陪課到快要睡著了的陳故:“?”
他有點懶散地站起來接替了江眠的位置,語氣隨意又從容:“不好意思教授,我是美術生。只是來陪課的。”
“能來這兒就說明對我的課有興趣啊。”教授玩笑道:“再說你家裡可是有個學法的,總不可能一竅不通吧?”
其實教授指的是陳易深,但陳故卻看了眼江眠,江眠也莫名在這句話下紅了耳尖。
他倆的反應被陳易深收入眼裡,陳易深在一旁都要麻了。
敢情他和陳故就只是長得像的陌生人是吧。
陳故低笑:“確實。”
他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您說的對,回去我一定惡補一下,免得以後再遇上這樣的問題給我家好學生丟臉了。”
江眠:“……”
陳易深倒抽了口冷氣。
他真的、第一次、見陳故這個樣子。
這真是他那個面不改色把人打成殘廢的哥哥嗎?!
這他大爺的騷得都像小說會所裡那些鴨了好嗎!?
教授也覺得陳故這話有些曖丨昧了,但他沒多想,只是問:“真不會?”
陳故承認得大方,畢竟他專業確實不是這方面的:“不好意思。”
於是教授就道:“那行吧,就讓你家好學生替你回答這個問題。”
教授的本意是陳易深,但是陳易深不敢認這個名。
尤其陳故還極其無辜地看向了江眠。
已經把筆攥得關節都泛白了的江眠渾身都散發著生無可戀的氣息。
陳故是真的惡劣,因為他很喜歡看這樣的江眠,他覺得這樣的江眠很鮮活,也很可愛。
總會讓他腦補出江眠心裡有個小人在不斷地念叨著別人聽不見的話。
陳故覺得,逗得差不多了就行了,沒必要讓人陷入兩難的境界。
所以他正準備悠悠收了自己的神通,就見江眠動了動。
他再次慢騰騰地站了起來,主動認了這個名,和陳故兩個人宛若鶴立雞群般站在教室裡。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下,江眠緩緩回答了這個最開始就是點他回答的問題。
教授都懵了:“啊…很好。”
他愣愣的:“坐、坐下吧。”
兩位當事人一起坐下。
江眠抿著唇,手還沒抬起放回桌上,就被陳故一把攥住。
他一停,不敢去看陳故,隻微微側首低聲道:“我不是……”
江眠想跟陳故說自己不是答應他了的意思,但話還沒說完,就被陳故打斷:“我知道。”
陳故輕聲說:“我只是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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