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易深也隻好先把話咽下。
他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有點煩,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宋炆拿著江眠的筆記本走過來,他揶揄地碰了碰陳易深的肩膀:“論壇的事,你看見了吧?”
陳易深悶悶不樂地應了聲。
宋炆笑道:“我就說江眠怎麽隻跟你玩得那麽好…他真是gay啊?”
陳易深一聽這話,登時冷冷地掃向宋炆。
他直接從宋炆手裡把江眠的筆記本奪過來,譏嘲地笑了聲:“他為什麽隻跟我玩得好?不就是清楚你們表面上對他態度那麽好,其實背地裡只會嚼舌根。有事就想找他幫忙,沒事就把他當飯後談資,有意思嗎你們?”
以前他還沒覺得,隻以為宋炆他們是好奇江眠,畢竟江眠在很多人眼裡都是神秘的代言詞。
現在他算是看透這些人了。
他們要借江眠的筆記,要江眠講題,江眠在學習上助他們良多,他們卻是這樣對江眠。
宋炆被猝不及防地嗆了幾句,不可思議地看著陳易深,像是第一天認識陳易深一樣。
班上時刻關注著他們這的其他同學也有點懵。
在他們眼裡,陳易深就是個性格很好的大男孩,這樣的一面,真的是第一次見。
宋炆被他這一通罵弄得覺得自己沒面子,張口就是:“我說你了嗎?你急什麽?該不會你和江眠真像論壇說的那樣……”
接下來宋炆的話並沒有說完,因為陳易深直接一把拎起了他的衣領,把人狠狠地摜在了桌子上。
巨響傳出來時,本來還在近距離看戲的幾個人立馬就跑開了。
“我勸你嘴巴放乾淨點。”陳易深厭惡地看著他,即便滿二十了,從小在幸福家庭長大的陳易深還是滿腦子一聲兄弟大過天的中二想法,幼稚卻暖心:“江眠是我兄弟,是我唯一的最好的朋友。”
他微頓,彎腰湊近宋炆,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警告:“你不會忘了江眠他哥是誰了吧?榮家在南界意味著什麽,我想我們是最清楚的不是麽?還有……你不會真以為我哥是個善茬吧?”
“還記得阿卓暑期和我們模擬法庭結束後,他嗓子啞了一個多月說不出話嗎?”
陳易深冷冷道:“你不如猜猜誰乾的?”
宋炆瞪大了眼睛,陳易深已經松開了他,揚聲道:“都是學法的,造謠誹謗,損害他人名譽是刑事拘留影響終身的事不會不知道吧?”
教室內瞬間安靜。
陳易深拍拍手,轉身出教室去找陳故說這事了。
其實關於阿卓那事,陳故也沒跟他說過,但陳易深不是腦缺,他猜到了一點。
那天模擬法庭,阿卓不耐煩地懟了江眠一句,當晚陳故就說幫他們剪視頻,問了他那個人叫什麽名字。
沒過兩天,阿卓就在小群裡哭訴自己不知道吃了什麽,嗓子啞了,一說話就疼得不行。
陳易深知道陳故不是什麽好人。
因為他見過他把人騙上拳場,將人打得半死不活,最後丟下一筆足以讓對方閉嘴的錢,瀟灑離開。
而他這麽做,只是因為那個人笑了他一句留長發學畫畫的娘娘腔。
陳故回南界前,陳易深和他見面的次數很少,多數都是陳易深去找他玩。
他雖然會帶他玩,但總是不上心,也完全不在意他喜歡什麽。
陳易深總覺得,陳故的眼睛裡裝不進任何人。
但江眠,是陳故唯一問過的人。
就像陳故,是江眠唯一問過的人一樣。
陳易深是情商有點令人捉急,可他也是憑借著自己的努力考上南界大的。
南界大法學院的分數線可不低。
看到論壇那個帖子後他仔細分析了很久,終於把過去他忽視的那些都聯系了起來,也發現了這個其實壓根沒怎麽被藏著的秘密。
——
江眠從輔導員辦公室出來時,發現陳故給他發消息了。
這時候還沒到八點,不應該是陳故醒來的時間。
陳故給他留言說看到消息方便的話回個電話,於是江眠直接站在走廊上接了。
“喂?”
電話那頭的嗓音還有些惺忪,帶著點剛睡醒的喑啞:“江sir,我好像明白你想把我藏起來是為什麽了。”
陳故的聲音含著笑,仿佛根本沒有被影響到心情,也讓江眠原本還有點波瀾的心逐漸平靜下來:“你知道了?”
陳故沒瞞著:“陳易深給我打電話了。”
“難怪。”江眠低聲說:“你不是這個點醒的。”
陳故揚揚眉,心情好似不錯:“不高興了?”
江眠垂著腦袋,咕噥了句:“你晚上凌晨才睡的,他這個點就把你吵醒,睡眠時間不夠對心臟不好。”
陳故停了兩秒。
短暫的沉默後,他啞然失笑:“江眠,我不是問你這個。”
慢半拍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麽的江眠:“……”
他也默然了兩秒,嘗試補救:“是有點,但是沒關系。”
江眠語氣淡淡:“不用在意那些人,他們影響不了什麽。”
“江眠。”
陳故似乎是輕歎了口氣,他有點無奈道:“誰教你這話的?”
江眠微怔。
還不等他說什麽,陳故微沉的嗓音就從電話那頭傳過來:“不高興就是不高興,你可以在意,可以直接說出來。因為我會想辦法讓你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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