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陳故並不自信。
因為江眠太優秀了。
這麽優秀的人會對他動心,說出去沒人會信。
而今天江眠明顯的後退舉動,就將陳故的不自信坐實。
陳故的食指無意識地輕點著方向盤,他不斷地告訴自己耐心點。
江眠心軟。
他總能找到辦法讓他掉下來,再也爬不上去。
——
鑒於陳故那番詭辯,今晚這頓晚飯,江眠終於沒有提出AA。
雖然他的手下意識地打開了叮咚點進了轉帳頁面,但在對上陳故似笑非笑地眉眼時,江眠就退了出去。
江眠和陳故的口味很合,至少至今還沒有出現有什麽對方吃自己不吃的食物——因為陳故也不喜歡吃芝麻和未加工的豆類。
吃過飯後,江眠咬著珍珠奶茶的吸管,聽陳故跟他說約個固定的時間,他在南界大開學前幫他把健康跑刷完。
江眠遲疑了一下後,說:“下午兩三點的時候吧。”
這時候雖然最熱,但現在暑期也算是差不多到末尾了,至少初高中已經開學了,只有大學開學遲一點,當然有些也都開學了。
兩三點又不是上下班的早高峰,陳故也不會遇上堵車。
只是這個時間點,注定了他們不會一起吃飯。
但兩人也還是每天都見面,而且還會聊幾句,江眠也會在自己的范圍內跟著陳故跑幾圈。
有一說一,鍛煉是真的有用的。
因為這段時間他天天在家吹空調,總是有點頭疼感冒,這十天跟著陳故跑步後,他覺得自己的「病體」好點了。
有天陳故跑完看見江眠在看法條時,還問了句:“陳易深說你大一時就能背所有法條了,你這是在複習?”
江眠默默在心裡鄙視某個天天賣他的好兄弟,面上老老實實道:“法條基本上每年都會有更新,我們的知識儲備也要更新。”
他頓了頓:“而且我是在背國外的。”
陳故是真意外:“國外的?你要走國際?”
“不是。”江眠實話實說:“無聊背背。”
陳故:“……”
他這回是真明白,為什麽陳易深天天在他耳邊感慨江眠的世界不一樣了。
太學神了。
——
南界大法學院是在九月十二號開學,今年法考第一場客觀題是在九月十五號開始考試,所以江眠就忙起來了。
只能說唯一慶幸的是有人幫他作弊,完成了健康跑。不然江眠得更忙。
輔導員對於他在這十天裡把五十公裡趕完了的事顯然是持有一定的懷疑,不過一想到江眠那慘不忍睹的體考成績,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過他了。
客觀題考完後,江眠就不可避免地收到各種問候。
他直接在群裡統一回復了感覺還行,畢竟他們班參加法考的不止他一個,大家都在聊這事。
當天回到家,江聊一也過來他這了。
父子倆是分開住的,主要是因為江聊一那兒,算是第二個辦公點,江眠喜歡安靜,實在是有點受不了有時候早上難得想睡懶覺時被江聊一他們的開會聲吵醒。
於是在他十六歲時,江聊一就送了他一套房。
江聊一也關心他考得怎麽樣,江眠還是那句感覺還行。
但熟悉兒子的父親,就很清楚,江眠說還行,那估計不是第一也是前五。
江眠從小腦袋就特別好使。
江聊一下廚煎了牛排,燙了西藍花,兩人坐在對面安安靜靜地吃完一頓飯後,江聊一正要問江眠要不要跟著他去見見案子,江眠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仍舊是沒有備注的手機號,江眠卻立馬站了起來,邊接電話邊往房間走:“喂?”
大概是從他這短短一個字中聽出了一點急切,電話那頭的男聲先安撫道:“別急,我沒什麽事。”
江眠打開衣櫃的手微頓:“我以為你……”
“嗯,但我的確是為這件事來的。”
聽見陳故這麽說,江眠果斷加快了速度,拿了條長褲出來,至於上衣,他就懶得換了:“你在家麽?”
陳故說在:“你現在要過來?”
江眠不解:“不然呢?你不是不舒服嗎?”
本來只是想跟江眠說自己要出國一周,明天能不能過來幫他舒緩一下,免得去了國外犯病的陳故面不改色地改口:“是。”
他放輕了聲音,顯得柔弱不堪:“但是很晚了,會不會麻煩你?”
“才八點。”江眠用肩膀和腦袋夾著手機換了褲子:“等我二十分鍾。”
他微頓:“別抓。”
陳故轉了一下手裡剛洗乾淨的畫筆筆刷,勾著唇,繼續「虛弱」道:“好,我努力忍著。”
掛了電話後,江眠匆匆跟江聊一說一聲自己要出門去朋友家。
江聊一沉吟:“我送你?”
江眠:“沒事,我坐地鐵更快。”
江聊一:“嗯。”
江眠並不意外江聊一沒有多問、也沒有多說什麽的表現。
這麽多年,江聊一一直是如此。
他堅信孩子需要足夠的空間,要給足自由,家長的作用只是在孩子要走上錯誤的道路時撥正提醒。
所以他從不干涉江眠交友,也不干涉江眠選擇怎麽樣的生活。
只是今天……
江聊一沒忍住在江眠離開後,走到窗戶前,看著江眠用比以往快的步伐往大門口走去,甚至快走了幾步後,他直接小跑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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