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陳故為什麽沒有提?
江眠瞪著陳故,人已經在要炸的邊緣了。
陳故察覺到前方的危險,立馬低下頭,和江眠平視,甚至彎了腰讓自己微抬腦袋去看原本矮了他一截的江眠。
他那雙狗狗眼寫滿可憐,像一把化骨刀,逮著江眠心上最軟的那塊肉戳:“我之前也是沒有想到,你那個時候願意留下來,我太開心了,都忘了。”
“對不起嘛,江眠。”
陳故真的是太會了,無論是撒嬌還是認錯,他永遠都很迅速,迅速到讓江眠說不出一句重話來。
尤其他還很會給自己找理由,找的借口又是那種一定會讓江眠動容的。
但他越是這樣,江眠就越清楚陳故不是什麽好人。
甚至會陷入一瞬的自我懷疑,在想陳故究竟是拿他當做異類「征服」,還是真的喜歡他?
江眠閉了閉眼,告訴自己不該這麽想。
“沒怪你。”
他擯棄掉那些雜念,嘀咕了句:“再說都過去這麽久了,你就算是故意的我也不能怎麽樣。”
陳故微微瞪大眼睛,一臉你在說什麽的模樣:“誰說的?”
他認真道:“要是你覺得不舒服,就算過去幾十年,你也能找我秋後算帳。”
江眠噎了下。
陳故又補充:“不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江眠的直覺只會在陳故這兒失靈。
比如說他現在就分辨不出來陳故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
最終他只能結束了這個話題,免得他們在這糾結太久。
——
陳故當天就在江眠家裡的沙發上安家了,江眠家裡原本空蕩蕩的雙開門冰箱也瞬間豐滿了起來。
因為太久沒有用,灶台天然氣甚至第一時間打不著火,江眠還在那想要不要找個人來修一下,他就看見了陳故令他震驚的操作——
陳故摸出自己口袋裡的打火機,對著灶台點了下,然後火就燃起來了,看得江眠瞪大了眼睛。
還可以這樣?
“你沒被燒到吧?”
“沒。”
陳故看向挨著廚房門的江眠,稍稍擰眉:“你站遠點,待會油煙沾你身上。”
江眠覺得陳故這個毛病真的好奇怪,但還是乖乖地又站開了點。
晚上他們吃的都是一些家常小菜,江眠安安靜靜地喝了口湯,慢半拍地想起什麽似的:“那你畫畫怎麽辦?”
“這幾天暫時不用,我也休息休息。”陳故輕眨了下眼:“正好你放假了,也空了,陪你好好玩玩?”
江眠抿了下唇。
那種感覺又來了。
他覺得他和陳故的確很像,但也有太多地方不一樣。
見他不說話,陳故不動聲色地放下碗筷,看向他:“怎麽了?”
江眠低垂著腦袋,很輕地說了聲:“我……”
陳故耐心地等待著。
江眠想總是要說出來的,江聊一和向薇就是缺少溝通,他既然做不到永遠迎合陳故,就要提前說明白:“我制定了寒假計劃。”
江眠咬了下筷子,小聲道:“我沒打算玩。也不想玩。”
他以為陳故會失落,但陳故點頭說了好。
江眠一愣,抬頭看向陳故。
就見陳故松了口氣似的,重新拿起碗筷:“我還以為是有什麽大事,你想好好讀書那就讀好了,幹嘛弄得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江眠動了動唇:“但是你說……”
“我只是給你提供一個選擇。”
陳故無奈:“我是在問你,不是在要求你。你要是有計劃,告訴我就好了。”
江眠還在糾結:“那你呢?”
陳故想了想:“江眠,其實我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麽清閑。”
他慢條斯理道:“只是我的時間比較自由,你需要我的時候找我我一定會在,你不需要我的時候我也有很多事情可以做,雖然會想你,但不至於成為深宮怨婦。”
“而且,”他玩笑道:“我在你眼裡是那種會委屈自己的人嗎?”
江眠仔細回憶了一下陳故在他面前玩了多少次手段,他覺得有些事陳故很委屈自己了,但估計在他眼裡不是。
要是陳故真的想讓他陪他玩,大概有一萬種方式套路他吧。
他的確不該總是拿江聊一和向薇的失敗去模糊了他和陳故。
他們是不一樣的。
“嗯。”
江眠點頭,腳底下踩著的石頭終於不再搖搖欲墜,前方的路也重新被人托了起來,變得格外穩當:“那我等下把我的計劃表發給你。”
陳故勾唇,想自己跳級早讀早畢業,先在社會上遭了毒打還是不錯的。
不然怎麽能一步步引導江眠,佔據江眠人生中各種重要的位置?
——
江眠擔心陳故畫畫的事其實是有些多慮了。
因為在第二天,江眠接到輔導員電話說他報考今年公務員的資料有點問題,需要他再回學校一趟。
陳故當然要陪同。
兩人坐電梯到地下停車場,在電梯裡時還討論了一下待會中午去吃什麽。
江眠:“我們學校新開了一家鹵粉很好吃,不知道今天開沒開。”
陳故:“你之前跟我說過,還說他們家的鹵料很香,我們待會去看看。”
他笑:“畢竟是你說過好吃的東西,我也想和你擁有共同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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