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挨得緊密,就不可避免的有一些尷尬場面。
江眠對這些一向寡淡,但陳故顯然是另一個極端。
他的雙臂箍著江眠,低著頭埋在江眠的頸窩裡,呼吸沉重。
哪怕已經互相幫助過很多次了,江眠的身體還是不免緊繃,抵在陳故肩膀上的手也透著僵硬。
陳故的話也不知道是在對自己說的還是對江眠說的:“沒事,我就抱抱,緩一下就好。”
江眠沒吭聲。
陳故這一下緩得有點久,江眠完全不敢動。
不過陳故確實沒有再做什麽。
他不是不想,但他清楚江眠真的沒有辦法接受在外面這樣,所以陳故壓下來了。
等到江眠被松開時,時間已經不早了。
陳故卻沒有第一時間發動車子,江眠揉著自己滾燙的耳垂,聽他恂恂問:“你還能跟我回家嗎?”
江眠點了頭。
陳故徹底放心下來,他發動車子,低聲呢喃了句:“叔叔真好。”
江眠瞥他,確認陳故並不是想到了陳鴻禹才沒有說什麽。
但是不是因為陳鴻禹,那就是因為……江眠面無表情。
陳故腦子裡什麽時候可以想點乾淨的?
——
期末考是六月底,已經結束。
而考公是七月初,那天是陳故送江眠去考場的。
他還跟江眠開玩笑,說自己要不要穿個旗袍,驚的江眠都直接把你沒事吧問出口了。
可江眠又不得不承認,陳故有時候這樣跳脫的思緒,的確能調動他的情緒。
他倒不是緊張,只是有點過於平靜,好像要考試的人不是自己一樣,就有點不是很有狀態,但陳故這麽一弄,江眠在考試時,忽然覺得這大概是自己狀態最好的一次考試了。
考完試後,陳故也還是沒有問他考得怎麽樣,就是問江眠想吃什麽,反而給江眠營造了輕松氛圍。
南界夏天熱得慌,江眠隻想吃涼的,於是陳故就自己在家給他做涼皮涼面。
江眠依舊不被允許進入廚房,他只能站在不遠處看著,和陳故聊天:“說起來你煙灰缸收了?”
他好早之前就沒看見了,但一直忘了問。
陳故應聲:“要戒煙總要拿點決心出來吧?”
江眠哦了聲:“那你把它改成什麽了?”
陳故彎眼,將面和粉皮撈出來過冷水,語氣悠悠:“改了個燈放在工作室裡,等回頭味散了帶你去看。不過江sir,你好了解我啊。”
江眠心說又來了,面上卻十分配合地點頭:“嗯,你是我男朋友,我當然了解你。”
陳故勾起唇,高興得不行,哪怕還故作委屈也壓不住話語裡的雀躍:“眠眠,你趁我在忙勾我。”
這要是換做之前,江眠肯定會繼續配合地走進去,親陳故一下,就算是陳故要跟他多吻一會兒,他也不會有意見。
但有句話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陳故這麽久,江眠也學壞了。
他點點頭,也露出了點無辜的神色:“你又不讓我進廚房,只能自己受著了。”
陳故輕嘶,話是控訴的,但卻沒有半點不悅,反而始終帶著笑意:“江眠,你變了。”
江眠也很淺地勾了下唇。
涼皮涼面不難做,陳故端上桌後,又將提前煮熟各種肉和素菜澆上鹵汁——江眠想吃涼鹵,而且江眠吃鹵菜有個很奇怪的喜好,他不喜歡鹵到裡面的,他就喜歡吃外面澆一層鹵汁的鹵菜。
陳故都無所謂,就算有所謂,他也隨著江眠來。
對他來說吃東西很簡單,能吃就行了。
江眠一開始聽說的時候還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畢竟他這兒有好多外賣黑名單。
陳故就笑著跟他說,等他被自己做出來的黑暗料理荼毒過後,他就會覺得有的吃也不錯了。
但在說完這話後,陳故又道:“不過你這輩子都不可能體會到了。”
陳故總喜歡說一些直白的表示他們以後會一直在一起的話,又或者是這些隱晦的暗示,反正只要他和他在一起,陳故總會給他各種信號。
不認識陳故前,江眠覺得這樣總是說沒必要,可等到認識了陳故後,他才覺得不是沒必要的。
的確做比說更重要,但語言的表達,能夠帶給人喜悅和期待。
而且陳故也並非光說不做。
江眠就很好奇:“我以為你的廚藝是天生的。”
“這世上哪有那麽多天賦。”陳故歎氣,說起自己從前的黑歷史毫不避諱:“我第一次做飯的時候查了很多攻略,但最後還是失敗了,狗都不吃。”
其實就算是現在,碰到一些新菜式,陳故也會有失手的時候。
但是陳故為了維持自己現在的面子,所以不會跟江眠說,都是在江眠不在的時候面不改色地倒掉重新來過。
——
陳故做的涼皮和涼面也很好吃。
江眠咀嚼著嘴裡的食物,含混道:“果然你做什麽都比外面的好吃。”
“當然。”
陳故玩笑道:“江sir,聽過一句老話嗎?”
江眠咽下嘴裡的面,又夾起一塊澆了醬汁的牛肉,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陳故悠聲:“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他的膝蓋晃了晃,頗為得意地碰了碰江眠的腿:“你說我這算不算都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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