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棠對這種小事不太在意,隨意道:“他要就給他吧。”反正來日方長,不差這一回。
管家還納悶今日他怎麽答應得這麽爽快,態度和過去大不相同,變得大方懂事了,也叫他頗欣慰喜悅。
畢竟都是他看著長大的好孩子啊。
老管家還在感動中,顧錦棠卻是想了想又問一句:“你說的那個,垂絲海棠,能不能吃?”
好像也有那種水果盆景,這要白給出去不就虧了,嗯,得先問問。
這一問就把管家給問懵了,迷茫地轉過頭來看他:“哈……”
一看他表情,顧錦棠就知道鐵定是不能吃了。他趕緊斂了斂神色,風輕雲淡地擺擺手:“我是說,反正又不能吃,他愛拿就拿叭。”
“……”管家一陣沉默。
聽小少爺這樣說,倒像二少爺撿了個垃圾回去當寶似的……
……
顧錦棠下樓來到餐廳,長餐桌前坐著一列年輕人,有男有女,應該就是他的堂兄弟妹們。中間戴著眼鏡一派斯文的那位,就是二哥顧鐸斯。
不過這些人顯然沒有在等他,已經動起刀叉用餐,間或小聲交流著,氣氛很融洽。
直到他走進來。
看到這位小堂弟,在座的幾人沒起什麽波瀾,掀起眼皮淡淡看他一眼,然後繼續優雅地切割羊排。
顧鐸斯慢條斯理地搖晃果汁,看著顧錦棠走到末端的座位,冷不丁說道:“大家吃飯,你怎麽來的這麽晚。”
本來還低頭用餐的幾人,目光「刷」地一起聚到顧錦棠身上。
全都一副積極看熱鬧的樣子。
顧錦棠本想早點坐下來低調用餐,被這麽一打岔,竟也不坐角落那個座位了,徑直走到長餐桌中間,當著顧鐸斯的面,拉開,落座。
餐廳裡一時落針可聞。
顧錦棠朝旁邊俟候的傭人勾勾手,等他把餐具食物都移過來,然後朝正對面的顧鐸斯甜甜一笑:“二哥難道太想我,沒我在都吃不下飯嗎?哎,那我就坐這兒。”
“噗!”
不知道是誰沒忍住噴笑出來。
“……”顧鐸斯拿著刀叉無語凝噎,胃口直線下降。
顧錦棠不以為意,他對餐盤裡那塊鮮嫩多汁的羊排很有胃口。
顧鐸斯很快反應過來,他也是一時大意了,加上小堂弟一反常態懟人,這才沒顧得上還口。
他作為堂兄,不過才不輕不重說他一句,這小子就跟他抬杠,真是吃錯藥了?
“早上借你一盆垂絲海棠給朋友看看而已,耍什麽小孩脾氣。”顧鐸斯優雅地喝一口鮮榨果汁,一張口便企圖降維打擊,慢悠悠道,“我們顧家要什麽沒有,你何必這麽小氣,不然我買個十盆八盆給你?”
顧錦棠閉起眼陶醉地嗅著烤肉的香味,兩耳不聞呱唧唧,完全把人晾在那。
顧鐸斯嘴角笑意一僵:“……”
沒有什麽比跟人吵架卻被無視更難受。如果有,那就是旁邊還有人看戲。
他連鮮榨果汁也喝不下了。
餐桌上各人埋頭用餐,仿佛吃得十分美味,一點都沒在吃瓜。
不過這一餐烤羊排的滋味確實不錯,油脂和孜然烤出濃烈的肉香,再加上羊排肉質細嫩,咬一口便爆發鮮嫩的汁水,太好吃了。
還有蒜香黃油麵包,抹上黃油的法棍烤得香噴噴,一口下去外脆裡軟,加了蒜泥,麵包吃起來口感更豐富。
新來的西廚不愧是有名的大廚,手藝真是不錯,香煎鵝肝也是焦酥香嫩啊……
西餐菜品豐富,份量又少,顧錦棠一道道嘗過去,用刀叉的手動作卻越來越慢,吃到洋蔥蘑菇沙拉時徹底懷疑人生了。
那道烤羊排,為什麽聞著誘人,吃起來卻又柴又難嚼?竟然一絲靈氣也感受不到!
麵包就別說了,浸透黃油吃兩口就膩,除了一點蒜香還行,簡直沒滋沒味。
鵝肝……雖然煎的很香,焦酥的外皮包裹住裡面的味道,但他還是聞到一絲腥味。
至於洋蔥和蘑菇,無味,寡淡!裡面的蔬菜和曾經當靈獸時吃的靈草比起來,那就真的只能算草。
顧錦棠早早放下刀叉,之前的期待感煙消雲散。
幾個堂兄們卻吃的很香,尤其是那道鵝肝,直誇食材新鮮,做出來的鵝肝才這般焦嫩絲滑,讓他們非常滿意。
“確實不錯,比我上次去的那家法餐好吃。”堂妹顧鈴玲笑著誇讚。
顧鐸斯也點點頭:“勝在食材優質新鮮,自家的總是更好。”
坐在顧錦棠旁邊的顧鈺,與他年歲相當,平時也有點沒心沒肺,見他是眾人中唯一一個停箸的,便好奇地湊過來。
“你不喜歡吃?”他小聲地問,純好奇。
顧錦棠此時頗有些失落,惆悵地灌鮮橙汁。這果汁也不怎麽好,沒有夢境中吃過的果子那種清香清甜的味道,不過聊勝於無吧。
“一般般。”他現在沒有心情,搖搖頭道,“食材太普通了。”
並非廚師的手藝不好,而是食材的限制。相比於覺醒夢境中吃過的吸收靈氣生長的植物,這些食物的食材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即使它們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已經是頂級。
顧鈺:“呵呵。”
顧鈺斜著眼睛看過去,他嚴重懷疑顧錦棠是為了跟顧鐸斯唱反調才故意貶低,這一餐很貴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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