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WRC賽會報備所有已經抵達和即將抵達摩納哥的配件和車輛, 最先到的是翼豹。WRC賽會有專門的工作人員負責接收,堪比解放卡車的巨大運輸箱, 它被中國海關的鐵鎖鎖著, 鑰匙在夏千沉手裡。
此時, 拿著鑰匙的夏千沉, 在維修工們焦頭爛額研究賽程和賽車數據的時候, 他正在床上和領航員鬼混。
這只是是他們放縱的第二天而已。
遮光性極好的窗簾, 陽光從窗簾底和地板的縫隙裡擠進來,然而當陽光好不容易擠進來終於可以一探究竟——到底是誰大白天把這麽美好的太陽關在外面。
陽光看清之後,打擾了。
床上的兩個人發著人類最原始的聲音,一些皮膚之間的摩擦, 夏千沉側頸那兒一顆毛絨絨的腦袋, 像吸血鬼在進食。
但其實進食的地方不在這裡, 或許要再下去一些。
鍾溯的舌尖從他耳垂描畫到鎖骨,再一路下去, 讓夏千沉發出長久的輕顫。
鍾溯繼續下去, 夏千沉不僅軀體在顫抖,喉結也因自己被他進食的地方而跟著發抖。
鍾溯進食的方式很溫柔,他似乎知道夏千沉到哪裡最甜美, 他也很知道怎麽樣能讓夏千沉滿意。
就像現在這樣。他完全把它包裹住, 他能看見夏千沉因此繃緊的小腹, 夏千沉有著優秀的腹肌,夏千沉的皮膚很薄,即使是照明不足的房間裡也能看出,那是非常、非常白的皮膚。
常年不見太陽,藏在賽服裡面的皮膚,接著,夏千沉隨著他的動作一同抽氣、吐氣,夏千沉抬起胳膊擋住自己的眼睛,這種事無論來過多少次,都還是一樣羞恥,尤其是自己無法克制的「嗚嗚」聲。
然而逃避只會讓捕獵者更興奮,鍾溯爬上來,在他耳邊問,“捂著眼睛幹嘛?我伺候得不周到?”
夏千沉自然是個嘴硬的,“一點長進都沒有。”
鍾溯壓在嗓底的一聲哼笑,然後掐著腰把他翻過來。
窗簾底的陽光徹底消失,房間裡也終於迸發出最後一次舒爽的聲音,疲憊的兩個人依然沒有分開,鍾溯摟著他,在他嘴角吻著。
“別人談戀愛也這樣嗎?”夏千沉啞著嗓子問,“計生用品不會瀕危嗎?”
“不會。”鍾溯又翻身上來,“不信再拆一個,看看他們什麽時候能被我們拆倒閉。”
是你越拆人家越富吧,夏千沉想。
鍾溯叼著安全套那個小包裝的一角,撐在他上面,半晌不動地,就這麽望著他。
外面天已經半黑,房間裡幾乎沒有光,他不知道鍾溯是怎麽精準地望向自己的眼睛。
接著,鍾溯說:“我能開燈嗎?”
夏千沉是個要臉的,從來都是窗簾緊閉,不讓光透進來,裡面也不開燈。
“呃……”夏千沉掙扎良久,“開那個小的。”
鍾溯一個利落的翻身下床,打開牆角的立式小夜燈,再走回床邊,喉結上下一滾,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躺在床上的夏千沉扯了一截被子蓋住自己,他整個人有一種凌亂的美感,雪白的皮膚此時泛著粉紅。這是夏千沉從未在平常生活裡出現過的眼神,他一貫張揚自信,不曾用這樣朦朧的眼神看過誰。
不過也就那麽一瞬,這一瞬的朦朧旋即消失,夏千沉換回恣肆的狀態,問,“怎麽,不伺候了?”
如此過了七天。但也不是沒日沒夜,昏天黑地的原因是,他們白天鬼混,晚上還得出去練車,幾乎見不到太陽。
因為蒙特卡洛是夜賽,他們缺少夜賽經驗。
他們仿佛是把所有作業堆積到某一個時間點的小孩兒,在那一天,或者說那幾天,小孩兒瘋狂地、認真地補作業。
那七天裡做得昏天黑地,因為他們知道,錯過了這七天,可能接下來的大半年都不能再這麽放肆了。
時間在穩固前行,第七天,出發日。
出征WRC無疑是件大事,接下來漫長的站點賽。今年從摩納哥蒙特卡洛出發,10個賽段,從蒙特卡洛港出發,第一賽段和第二賽段都和往年一樣,在晚上舉行。
國內大部分拉力賽都在白天,再不濟也是黃昏,鮮少有夜賽。所以今年WRC的第一站就是個不小的挑戰。
出發的當天,一眾親友相送。在機場,夏主任和夏千沉擁抱了一下,夏主任說:“我對你人生的期許,就是保持呼吸,不要斷氣。”
“好的。”夏千沉笑笑。
機場的語音播報提醒他們前往某個登機口,郝瑞池在安檢外面喊著「千沉叔叔加油」,夏千沉扶著銀灰色的登機箱,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媽媽的方向。
拉力賽的第四年,他即將跑上WRC,世界拉力錦標賽的賽道。
如果這是個熱血少年漫,那麽現在這個分鏡的旁邊應該是——年輕車手的征程,才剛剛開始!
他會開著自己的賽車,去爸爸開過的地方跑一遍。他可能不會去達喀爾,但他今年會去巴黎、肯尼亞、埃及,對比南疆和川藏,他並不覺得自己去的是一個更「廣闊」的地方,而是去面對更強勁的對手。
接著,登機箱的滾輪在機場的地面,前往登機口。
擺渡車閃著工作燈,面帶微笑的地勤工作者為他們指引方向,巨大的落地玻璃牆外面,停著即將帶著他們前往世界級比賽的飛機。
夏千沉停頓了一下,他開始思考平行宇宙的那些樹杈線路,會不會其他世界裡的夏千沉選擇留在國內,會不會有其他夏千沉在少年時期就改變了夢想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