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完液,楚聽冬去值班醫生那邊開了點藥,消炎止痛的,還有一些藥水跟紗布,鍾尋胳膊上的傷估計得半個月才能徹底好。
“好像又下雨了,”鍾尋趴在走廊椅子上,扭過頭朝診所外面看,問楚聽冬,“哥,你帶沒帶傘啊?”
“帶了。”楚聽冬說。
鍾尋就起身打算跟他一起回家。
沒想到才站起來,腿上頓時一陣酸麻,尤其大腿外側,不知道被哪個鱉孫踹了好幾腳,稍微動一下就疼,他臉色蒼白了許多。
“上來。”楚聽冬沒多說,在他旁邊蹲下-身,單薄的校服T恤底下,能看到清晰漂亮的背肌線條,微微繃緊,蘊藏著力量感。
“不用了吧,”鍾尋愣了一瞬,有些忸怩,“我自己能走。”
而且楚聽冬手上縫了一針,他都沒縫針,還讓人家背他,這不是欺負人嗎。
他盯著楚聽冬冷白的下頜線,側臉的輪廓深邃淡漠,他就沒見過比楚聽冬更冷淡矜持不近人情的人。
但扭過頭跟他說話時,薄汗沿著鎖骨往下墜,還能看到浮起的頸筋,鍾尋臉頰微燙,不知道該說什麽,覺得好悶騷啊。
跟gay待久了,他都有點變gay了。
他磨蹭了半天都不肯動,自己又站不起來,楚聽冬索性握住他手腕,將他往肩上帶。
“等等!”鍾尋索性也不矯情了,這種好事下次還不一定是什麽時候呢,但他趴到楚聽冬的背上,不等楚聽冬起身,又連忙開口喊住。
楚聽冬就頓住,轉過頭看他。
鍾尋低頭脫掉鞋和襪子,拎在手裡,訕訕地說:“都濕了好難受,反正我都不走路了,不如脫掉。”
楚聽冬沒說什麽,背好他,拎起書包和藥,拿上傘離開醫院。
鍾尋美滋滋地往他背上一趴,雙腿很自覺地搭在楚聽冬的手腕上,然後夾緊他的腰。
鍾尋輸液輸了很久,已經是深夜兩點多鍾,還下著雨,路邊等不到車,叫車軟件也一直沒有人接單,楚聽冬就沒在原地繼續等。
他背著鍾尋往家走,一邊低頭軟件上看能不能打到車。
鍾尋穿著楚聽冬的校服外套,白皙的手臂摟緊他脖子,趴在他背上,然後幫他撐著傘,手腕沒勁,撐一會兒就開始搖搖晃晃。
楚聽冬松開托著他腿彎的手,扶了一把,鍾尋被嚇到,摟得更緊,拿膝蓋使勁夾著他的腰,不放心地嚷:“你得把我背好啊,萬一摔了你要陪我看病換藥,還得賠我醫藥費。”
而且再摔一次,他覺得他是真的會死。
其實雨下得不太大,但畢竟是九月份了,不像盛夏那麽悶熱,楚聽冬沒穿外套,鍾尋臉頰貼著他肩膀,伸手摸人家的胳膊。
“你冷不冷啊?”鍾尋來回摸了好幾下,皮膚冰涼。
他見楚聽冬胸前的衣料濕了,又手欠去摸,這次被楚聽冬蹙眉掃了一眼。
“你也太小氣了,都是男的,摸摸能怎麽樣?”鍾尋下巴頦抵著他肩頭,還沒徹底退燒,呼吸滾熱,燙在楚聽冬耳廓上,他對著那耳朵咕噥說,“凍死你。”
“呃……”楚聽冬服了,被氣得想笑,這張嘴真讓人想給他堵上。
醫院離家有半個多小時路程,鍾尋趴了一會兒,覺得渾身酸疼,忍不住在楚聽冬掌心裡挪了挪腿彎,傘也跟著晃,他又連忙握緊,顧頭不顧腚,差點摔下去。
楚聽冬轉過頭,還沒來得及開口,鍾尋先委屈上了,咬得嘴唇泛紅,還搶答,“再亂動就把我扔下去!”
“呃……”還挺自覺。
楚聽冬笑了下,他眼窩很深,眉骨挺拔,襯得面容冷峻,但眼眸中稍微有些笑意,就會顯得深邃溫柔,語氣卻還是冷淡,“知道就別亂動。”
“你扔啊,”鍾尋犯起強來,“反正旁邊就是護城河。”
他嘴上這樣說,手臂又收得更緊,腿也夾緊,生怕楚聽冬真的扔他,雖然不至於扔河裡,但扔地上也不行啊。
深夜,還下著雨,街上只有他們兩個人,偶爾有車燈閃過,又消失在夜幕裡。
楚聽冬抿著唇沒說話,掌心握緊他腿彎,背著他又往前走了幾步,然後突然將他往旁邊晃了下,鍾尋嚇得差點驚叫,整個人慌張地使勁黏在他身上。
“你他媽,”鍾尋抱緊他,弱氣地說,“殺人是犯法的。”
他心跳都急促了一瞬,緩過勁才反應過來楚聽冬一直緊緊地握著他的腿,分明是在嚇唬他,他耳朵尖紅紅,立刻就要翻臉。
“乖一點。”楚聽冬嗓音低沉,跟他折騰一宿,稍微有點啞。
鍾尋揪著他肩膀衣料,被安撫好,臉頰埋在他頸側,乖乖地不說話了,將傘撐高了一點,遮住楚聽冬裹紗布的那隻手。
車一直打不到,楚聽冬索性也懶得再等,就背他走回家。
鍾尋沒穿鞋,雪白伶仃的小腿一晃一晃的,腳背的弧度單薄漂亮,趾頭凍得有些泛紅。
馬上要走到小區裡時,他探著腳趾,頂開楚聽冬的校服褲兜。
“幹什麽?”楚聽冬問。
“幫你拿鑰匙啊。”鍾尋理所當然地說。楚聽冬拎著書包跟藥,還得托著他的腿跟屁股不讓他摔下去,他還在撐傘,也沒手可以用。
楚聽冬無語地看著他折騰,沒想到還真的勾出來了,鍾尋將鑰匙往他手裡一遞。
他指尖碰到鍾尋白皙冰涼的腳,淋了雨,濕漉漉的,幾乎沒有一點溫度,他伸手握著稍微暖了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