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吃五斤核桃都沒用。”
鍾尋一愣,反應過來,說:“操,你他媽的說誰傻呢,怎麽還帶人身攻擊的?”
他又懵又生氣,覺得楚聽冬還不如之前對他好呢。
這怎麽追啊?
他都不想敲核桃了,戳著手機屏幕發呆,不小心點開了朋友圈,發現宋一錦他哥居然活了,還發了張照片,跟他男朋友在海邊親親我我,再往下一翻,薛赫沒到半個月身邊就換了個男生,他記得上次看的時候還不是這人。
操,他不但考場落魄,情場怎麽也是最倒霉的那個。
楚聽冬有毒吧?
鍾尋戳開薛赫的頭像,靈魂發問:“你怎麽追到的這麽多男朋友啊?”
薛赫也是閑的,秒回:“靠臉。”
天哪,好一個臭不要臉的gay。
楚聽冬聽到他滿嘴髒話就皺起了眉,想讓他出去,但鍾小狗太沒有眼力勁兒了,根本看不懂別人的臉色,還賴著不走。
“再罵人就滾。”楚聽冬冷著臉說。
“我一個哥們兒為他男朋友跟家裡出櫃了。”鍾尋強著不走。
他臉蛋又紅又腫,還滲著血絲,薄薄的眼皮也暈著水似的,紅潤脆弱。
他拿楚聽冬的本子擋住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漂亮微圓的狗狗眼,有點可憐地說:“你會喜歡我喜歡到願意跟家裡出櫃麽?”
楚聽冬:“……”做什麽夢呢?
鍾尋蔫頭耷腦地回臥室去了。
不但侮辱他智商,竟然還讓他滾,是個人都不能忍,鍾尋一連幾天都沒翹課,課間也不怎麽出去打籃球,就待在教室背公式。
他一打開書就困到不省人事,只能不停地往手腕塗清涼油。
“鍾尋,”徐春鴻背著手,在教室門口叫他,“帶幾個男生,過來跟我搬書。”
鍾尋不情不願地起身。
“怎麽了臭個臉?”徐春鴻擰著眉問他。
鍾尋憋了憋,捏緊口罩擋住臉,甕聲甕氣地說,“徐哥,你耽誤我考清華了。”
“呃……”清華是沒指望,但鍾尋有生以來第一次痛下決心,非得考個分數給他們看看,連網咖跟台球廳都不去了,硬學了十幾天,月考破天荒地考了倒數第12,正數48,是個足夠上專科的成績。
“你考多少啊?”鍾尋拿到成績單,自己都傻眼了,他臥蠶拱起,太想笑了,又覺得有損校霸的面子。
他沒法跟別人說,隻好纏著楚聽冬,說不定楚聽冬也問他一下呢?
“離我遠點。”楚聽冬漠不關心,冷淡道。
鍾尋到了家,對鍾仲林旁敲側擊,“你別忘了開家長會啊。”
“知道了。”鍾仲林沉著臉,反正又是丟人。
但他欣慰的是楚聽冬跟鍾尋是一個班的,他要是能去開家長會,鍾尋怎麽樣都無所謂,好歹楚聽冬能給他長臉。
誰能想到,等家長會那天,恰好他公司臨時開會,沒法抽身,只能讓吳玉蘭去。
高三年級第一次家長會是校領導召開的,先去禮堂開家長動員會,然後是各班自己的家長會,徐春鴻還習慣在結束之後,按學號挨個單獨找家長談話,折騰完得晚上八-九點。
楚聽冬才轉學過來,學號排在最後,要等到很晚,他就拎著書包先去學校旁邊人少的奶茶店寫作業。
鍾尋黏著他,買了杯熱檸檬茶,坐在他對面打遊戲。
“老徐到底有什麽可說的,”鍾尋等了三個多小時,漸漸開始不耐煩,眉頭皺起,“再聊就他媽後半夜了,煩不煩啊。”
以前都是鍾仲林給他開家長會,他當然不會等鍾仲林,所以也不知道到底要等到幾點。
楚聽冬眉眼疏冷,低頭在草稿紙上算題,沒有一點著急的樣子。
“我去學校看一眼,你別跑啊。”鍾尋忍不住起身。
夜幕四合。
楚聽冬接到電話,去校門外等吳玉蘭,路燈昏黃的光暈底下,吳玉蘭眼眶還有點紅,難為情地對楚聽冬笑笑,又偏過頭揩眼角。
離婚時,她沒爭取到撫養權,這還是這麽多年以來,頭一次給楚聽冬開家長會。
楚聽冬不太擅長應對這種感情,只能沉默地遞給她紙巾。
“沒事,回家吧,”吳玉蘭拉住他手腕,眼神很柔和,“媽媽就是有點高興。”
回家路上,楚聽冬皺了下眉,想了想,還是停下腳步,問:“鍾尋呢?”剛才鍾尋說讓自己等他,應該不至於突然跑掉。
現在不見蹤影,萬一出什麽事,影響的還是吳玉蘭跟鍾仲林的感情。
“小尋?”吳玉蘭抹了下眼淚,頓時愣住,臉色難看起來。
她太高興。
把鍾尋給忘了。
“鍾尋?”徐春鴻見完最後一個家長,已經十點多了,他端著茶杯,正要鎖辦公室的門,一扭頭,板著臉問,“你家長呢?”
“沒來。”鍾尋那雙桃花眼微微垂下,拉高了口罩。
他剛才跟吳玉蘭擦肩而過,本來還覺得有點奇怪,現在一想,吳玉蘭大概是完全沒看到他。
他還以為鍾仲林開完會說不定來了,但是給鍾仲林打電話,鍾仲林也沒有接。
“算了。”徐春鴻也有些無奈,他稍微清楚一點鍾尋家裡的狀況,沒多問他,招了招手,一拍手裡的成績單,橫眉立眼,“你理綜就考了46分,怎麽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