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什麽呀，你明明就還在生氣啊。”

　　莫裕輝不知他今天怎麽這麽執著，不過他真的沒有生氣，有人給他打了電話，他也不過是問問而且，他何至於生氣，至於其他…他本也不奢求他滿心的信任，看他這個樣子不由得幽幽歎了口氣

　　“我真的沒有生氣。”

　　楚擎抬手撓了撓頭，聽他的語氣不似作假，不過是對他失望了吧？

　　“我方才問你那些確實是因為下午有人給我打了電話，但是真的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那人說他是楚氏的老股東，叫張，張什麽來著？”

　　楚擎一著急忘了那人的名字，莫裕輝出聲道

　　“張恆。”

　　“對，就是這個張恆，他想讓我回楚氏，還說你稀釋股權圖謀楚氏。”

　　楚擎一轉眼就把那個股東給賣了個乾淨，他又馬上補了一句

　　莫裕輝挑了挑眉，眼中的深色一閃而逝，那些老家夥果然開始不老實了，轉眼又抬頭看了楚擎一眼，他倒是沒想到他能這樣和他直說。

　　楚擎見他看過來連忙擺了一下手

　　“我問你這些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想看看你們是不是一夥的。”

　　聽了這話莫裕輝都楞了一下

　　“你懷疑我們是一夥的？”

　　“是啊，我從回來開始你就開始提讓我回楚氏的事，這下又有這麽個股東說你圖謀楚氏，也是提出讓我回去，我想著有可能這是你們想出來的主意，就是做戲讓我回楚氏唄。”

　　楚擎攤了攤手，他真的沒啥別的意思，就是想稍微試探一下，誰知道這人這麽精明，隻兩句話就全猜出來了。

　　莫裕輝確實沒想到那股東的話聽到楚擎的耳朵裡，他能憑白想出這麽多的戲。

　　“所以你來試探我和股東的關系到底怎樣？若是我說關系很好，你就會覺得是我們合夥騙你了是嗎？”

　　楚擎點了點頭，莫裕輝對他這般簡單的想法不知說什麽好，笑了笑

　　“若是我和股東串通好，自然會和你說我們關系不好。”

　　楚擎懵了一下，所以他想了一下午都白想了？

　　“那你們到底是不是？”

　　莫裕輝看著他的眼睛，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和他說

　　“我們沒有串通，那個股東下午和你說的話也都是真的。”

　　或許是楚擎主動找他解釋之前的事，也或許是他不甘心，他此刻就真的將一切都攤開在他眼前，已經劃開的傷口，也無所謂在扯開一些。

　　“真的？他說你稀釋股權，圖謀楚氏是真的？”

　　楚擎的語氣裡都充滿了置疑，這人這是糊塗了？

　　“我稀釋楚氏的股權是事實，在他看來就是圖謀楚氏，這也沒什麽錯。”

　　看了他的神情，莫裕輝又開口說。

　　楚擎又思量了一句他的話，這次開口很是堅定

　　“你或許真的在稀釋股權，但是圖謀楚氏我不信。”

　　莫裕輝定定看了他半天，微微勾起一個笑容，不同於他往常對著楚擎的笑，這個笑非常的商業化，幾乎就是在談判桌上才會有的笑容，給人的感覺再沒了往日的平和，而是萬物皆被他掌控的窒息

　　“你知道稀釋股權是什麽意思嗎？就是你手中百分之五十六的股權如今只能佔到百分之三十五的份額，換言之楚家如今所佔的股份已經不能達到控股的地位了。”

　　莫裕輝說完放在被下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眼睛卻還是如方才一樣含著笑意看著對面的人。

　　楚擎聽到這話也很震驚，他同樣在看著莫裕輝，他隻覺得他眼中那公式化的笑意比他說回來的話還讓他不舒服，讓他隻覺得這不是他平常認識的那個莫裕輝，而且在商場真正殺伐果決的莫總，不過他這次懂得了冷靜

　　“我說了，你或許真的在稀釋股份，但是我信你這樣做的目的不是張恆說的那樣。”

　　楚擎的態度很平靜，就像如今討論的不是他們家公司就要易主的事一樣。

　　莫裕輝挑了挑眉

　　“那你說我這樣做還會有什麽目的？”

　　楚擎搖了搖頭

　　“我又沒讀過商科，哪裡知道你這樣做會有什麽目的。”

　　“那你憑什麽斷定我不是意在楚氏？”

　　“第一，你不缺錢，第二，你手裡有那麽多家上市大公司的股權，不至於在乎楚氏這一家的股權，第三，我也不信你會這麽做，別問我為什麽，我就是覺得你不會做。”

　　不等那人說話，楚擎又加了一句

　　“還有，你別這麽笑，我看著不舒服，怪嚇人的，我怕一會兒睡不著覺。”

　　聽了這句話莫裕輝漸漸收起了周身的氣場，仿佛一瞬間冰川化盡，海面上依舊是一派平靜，仿佛閑話家常一般地開口

　　“你要知道，沒人會嫌錢多，也沒人會嫌權利大，在商場中沒什麽人是真正值得信任的。”

　　楚擎聽了這話也笑了一聲

　　“前半句我承認是真的，但是後半句我不做評論，我又沒有在商場裡，還有，你這麽和我說是不想我信你嗎？還是讓我去信那個我連面都沒有見過的張恆？”

　　“你是楚氏的股東，這是無論你在不在楚氏都不能改變的事實，是毫無根據的相信我？還是轉身去相信那個股東都不該是你此刻真正應該考慮的，你該想的是這件事你自己的判斷是什麽？”

　　莫裕輝的聲音很穩，既然已經出了這件事不如讓他自己真正想個明白，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在聽到他第三個理由的時候，他確實是松了一口氣的，也是打心裡真的願意相信他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