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弦月被動地答應了, 他也實在沒去處, 也沒有力氣去別處。
晚上見到了羅海嬋, 她已經等在約好的飯館。
“你去點菜!”她對顧航說。
“羅姐。”赫連弦月喊, 他永遠感激這個女人, 如果沒有她,他和采采的日子恐怕更加水深火熱,生不如死。
時間又回到三年前。
多虧那位好心的中年大哥,采采的燒退了,只是赫連弦月的臉還是淤青發腫的。
他在愁去哪裡找五千?
想半天,決定去他家教的兩處試試看,一處是他爸爸本校的一個已經搬到新教師小區的老師,那老師一是因為他成績優秀,請他來輔導自己初一的娃娃的各個科目,二是對他的情況有所了解,能幫的就幫一些吧。
當赫連弦月支支吾吾說需要預支家教費,那老師看了看他淤青的臉,二話沒說就拿出兩千,“家裡也沒有多余的,先拿去應應急。”
赫連弦月連忙感謝,想再去另一家試試,另一家他輔導的是一女同學家妹妹,他拿著錢邊走邊想:都把家教費預支完了,以後他和采采吃什麽?他倒無所謂,采采不能餓著。
咬咬牙,決定就先還這兩千吧,大不了再挨一頓打。
把采采寄放在夏老師家裡,騙采采說去家教,不知道那晚蠍子的話采采聽了多少。
采采拉著他死活不給他去,赫連弦月答應他晚上之前一定回來。
夏老師歎了一口氣,拿出一千給赫連弦月,說道:“知道這一千也幫不了什麽忙,但是拿著賞他們一點,應付幾天再說。”
赫連弦月說什麽也不要,夏老師非要給,“算我借你,以後有了再還。”
夏老師說得對,這一千起不了什麽作用,還不如留下做生活費。
赫連弦月把這一千給采采,索性從預支來的家教費中再拿出一千來,“采采裝好,你藏在這裡,別讓他們找到,哥哥答應你晚上一定回來。”
“哥哥,我怕他們打你,我要跟你一起去。”
“不會了,哥哥只要有點錢先還他們,他們見到錢就不會打人了,再說哥哥已經寫了借條,他們也怕打壞哥哥,還不了他們錢……”
赫連弦月好不容易把采采哄好,夏老師在旁邊連連歎氣,不是沒報過警,起什麽作用?
夏老師把一個手機遞給他,“把這個裝著,有什麽還是要報警,最起碼報警後他們還是不敢亂來。”
“謝謝夏老師。”
赫連弦月知道,這個手機是夏老師的。
夏老師又哄采采,“你別跟著去了,你病才好,萬一又弄病了,哥哥還要照顧你。”
采采懂事點點頭,“哥哥早點回來,有事打夏老師電話。”
夏老師家裡還有一個座機。
夏老師單身一人,她很早就離了婚,有個男娃跟他爸爸。
這世界上有天生心腸歹毒的人,也有天性善良的人。
按照蠍子那晚說的方向,赫連弦月找到了「鬼樓」。
「鬼樓」是騰輝集團「基地」之一,交給蠍子打理,那時候「鬼樓」剛建立起來不久,龍騰輝下來搞慶祝活動,和幾個「朋友」在二樓棋牌室裡打麻將。
那時候的羅海嬋還是非常黏龍騰輝的,龍騰輝到哪裡她都喜歡跟著,她不大會打麻將,在旁邊看得挺無聊的。
龍騰輝看她無聊,說道:“你要不要去外面逛逛?我叫顧航帶你去逛逛,後面山上風景挺好的,逛上個把小時回來吃飯。”
於是顧航趕緊說道:“海嬋,我帶你吧。”
羅海嬋見顧航還要伺候龍騰輝,就說道:“不用,我自己一個人可以去,山上又沒有老虎。”
龍騰輝使個眼色,顧航明白他的意思是讓他偷偷跟著。
「鬼樓」後面有一條通往山上的小路,時值二三月份,春風徐徐,山上桃花盛開,風景確實美麗。
羅海嬋走著走著想起家鄉這個時節也是桃花盛開,想起她和龍騰輝的小時候的甜蜜往事,而現在,龍騰輝變得越來越陌生,不禁感慨起來……
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打罵聲,本不想管閑事,卻遠遠看見一個身形瘦削挺拔的少年模樣的人正接受被打腳踢,那少年倔強得很,每每被打一次,就把背脊挺得更直一次。
她忍不住走近……
原來是蠍子把赫連弦月帶到了這裡,怕在「鬼樓」弄出大的動靜影響到龍騰輝的興致。
“你媽的,老子叫你還五千,你他媽弄一千來打發叫花子,老子明天就把你妹妹綁了賣幾把掉。”
蠍子在旁邊罵罵咧咧,他的狗弟在旁邊拳打腳踢,起初赫連弦月是還手的,還手的結果是迎來狗弟們更瘋狂的毒打。
“麻痹!這狗日地小畜生打不垮!”一狗弟叫囂著一腳狠狠踢向赫連弦月的肚子,“老子不信打不垮你。”
被踢到肚子的赫連弦月明明很疼,他卻強忍住不倒下去。
“你們在幹什麽?”羅海嬋一聲厲呵。
“啊!羅姐!”眾畜生正打得起勁,蠍子也在旁邊罵得忘了爹媽是誰,抬頭一看,不知道羅海嬋什麽時候站在他們面前。
“羅姐,我們在處理業務。”蠍子說道:“這小子欠龍哥錢不還,老子們教訓教訓他,給他點顏色看看。”
“羅姐,他欠龍哥三百多萬呢。”一狗弟附和道,他們左一聲龍哥又一聲龍哥,好彰顯出他們是在為龍哥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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